策凝声道,“说说你的理由。”
李岩道:“我军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有三万余人,可官军并不知道这一点,明天决战的时候,可以把城内的近二十万人全部开出城外,在东门外摆开阵势,到时候让精壮列阵在前,老幼妇孺列阵于后,虚张声势,官军并不知道我军虚实,以为我军真有二十万大军,未战便可先声夺人。”
“唔。”宋献策点了点头,凝声道,“这倒不失为个办法,这次王朴虽然调集了五万以上的官军,可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精锐也不过就是他从大同带过来的一万多老兵,其余的应该是从各卫所调来的卫所军,不值一提。”
李岩和宋献策并不知道王朴和孙传庭已经在募集了五万新军,还以为多出来的官军是从各卫所调集起来的卫所军。
李岩道:“所以,以三万对一万,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宋献策道:“可问题是怎么保护两翼和身后?明天决战的时候,王朴的骑兵如果从侧后迂回过来,肯定会引起我军侧翼以及后阵的搔乱,连锁反应之下,整个阵形被冲垮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岩眸子里掠过一丝疯狂,凝声说道:“那就不要保护两翼和身后了。”
“什么?”宋献策失声道,“不要保护两翼和身后了?”
“对,不保护了,反正护也不护不住,那还不如不护!”李岩沉声道,“两军阵圆之后,我们就驱动所有人往前突击!军师你想想,近二十万人呐喊着往前掩杀,那该有多大的声势?王朴的大同精兵也许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其他的江南卫所军呢?在官军骑兵把我们的阵形搅乱之前,这些卫所军只怕早就已经崩溃了!卫所军阵脚一乱,王朴的大同精兵势必也会受到波及,只要王朴的大同精兵阵脚一乱,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宋献策深深地望着李岩,凝声道:“李岩将军,你的这个想法很疯狂,这简直就是拿二十万大军在做赌注啊,要是赌赢了,我们当然会赢得一切!可你想过没有,要是赌输了我们就会输得什么也不剩。”
李岩淡然道:“军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而且就算赌输了,也不会比死守滁州失去更多。”
“好吧。”宋献策点头道,“本军师这就让人去下战书,不过,我们也必须做好战败的准备,明天要是输了,滁州就不能再回了,必须立即向黑风岭转进!因此,出战之前,最好让你的人全部换上普通百姓的装束。”
李岩抱拳道:“军师所虑极是,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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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桥,官军大营。
王朴正召集赵信、刀疤脸、唐胜、黄得功等几位主要将领召开作战会议,随着军队逐渐由冷兵器向火器过渡,与之配套的战术和领兵将领的思维模式也势必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让王朴感到遗憾的是,现在他还没办法创办一所近代化的军事院校。
要是有了军事院校,就能替军队培养大量的中下级军官以及出色的参谋人员。
现在,王朴也只能和刀疤脸这些大老粗凑在一起研究战术,好在这些家伙也算是久经行伍的老兵油子了,虽然都没有受过系统的军事院校深造,也没什么文化,可在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涯中,一个个都锻炼出了出色的战术指挥能力。
王朴让人在大帐里摆了个大型沙盘,把滁州城方圆五十里的地形都简单地摸拟出来了。
这会,刀疤脸、赵信、唐胜、黄得功等人正围着这“新鲜玩意儿”肆无忌惮地发表自己的见解,由于出身不同,姓格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所以他们提出来的战术也是五花八门,但却各具特色。
赵信的战术最稳妥,他建议分兵包围滁州,把流贼大军堵在城里不让他们出来,一旦城中粮食耗尽,流贼就只能乖乖投降。
唐胜好战成姓,建议向东门发起强攻,先把流贼赶出城外,然后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把落荒而逃的流贼就地歼灭。
黄得功是水师将领,建议王朴把他的水师从清流河调来滁州,从水门发动攻击。
刀疤脸跟随王朴时间最长,对王朴的作战风格最为熟悉,提出的战术也比较接近王朴的战术构想,刀疤脸提出把流贼大军诱出城外,再就地歼灭。
几个人正讨论得热闹时,吕六忽然疾步入帐,大声禀道:“将军,流贼派人来了。”
“哦?”王朴神色一动,大声道,“带进来。”
吕六领命去了,很快就带着一名流贼进了大帐。
那流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望着王朴冷然道:“阁下想必就是王朴了吧?这是我家军师让我转交的战书!”
“战书?”王朴愕然道,“你们要约战我军?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上面都有。”那流贼说罢将书信往王朴掷来,沉声喝道,“拿去!”
一封薄薄的书信,那流贼随手掷来却跟飞镖似的,带着嗖嗖的冷风直奔王朴咽喉而来,女扮男妆、侍立一侧的嫩娘抢前一步,轻叱一声接住了那封书信,然后转身递给王朴,王朴拆开书信匆匆看罢,大笑道:“好,请你回告宋献策和李岩,明天中午,本将军一定奉陪!”
“告辞。”
那流贼抱拳一揖,转身扬长而去。
王朴环顾诸将,嘿嘿笑道:“看来宋献策和李岩是准备孤注一掷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约战我军,明天正好让他们尝尝红夷大炮和佛朗机炮的厉害,再让那些新兵蛋子开开眼界,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