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
宋献策和李岩闻言大惊,假如真的是骑兵那只可能是王朴的援军赶到了,因为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建奴,都不可能打到这里来。
“快看,东边!”
一名眼尖的白莲贼兵忽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众人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东边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正向着这边缓缓蠕动,那不是骑兵还能是什么?
“可恶!”李岩狠狠击节道,“王朴的援军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
“唉。”宋献策也长叹一声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哪!”
“撤。”李岩厉声大喝道,“全军撤退。”
“啊?”袁时中闻言大急,指着大营外正和官军激战的两千多白莲贼兵道,“那些弟兄怎么办?”
“没办法了。”宋献策阴声道,“只能舍弃他们了,要是等他们渡河回来,官军的骑兵早就杀到了,到时候我们一个也没别想活着回到滁州城里。”
“嘿。”
袁时中懊恼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的确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逃一个算一个了。
事实上,没等李岩和袁时中下令,几万白莲贼兵就已经撒开腿丫子跑了,好在城北大营距离滁州北门不远,在骑兵追上前,绝大多数白莲贼兵居然奇迹般逃到了北门外,可惜因为北门太挤,一下子进不去太多人,剩下的贼兵就只好沿着城墙根往西门跑。
白莲贼兵一路跑一路丢盔卸甲,那情形当真是狼狈至极。
李岩的一千多残兵败将也挟裹在贼兵当中,完全被冲乱了阵脚。
不过让李岩和宋献策感到困惑的是,官军骑兵居然没有趁势追杀,而是放任白莲贼兵逃回了滁州城内。
■■■
城北大营。
刀疤脸疾步走到王朴跟前,翻身下拜道:“卑职救援来迟,请将军治罪。”
“起来。”王朴急上前扶起刀疤脸,微笑道,“刀疤脸,你来得很及时。”
“将军。”刀疤脸顺势起身,伸手一指远处正仓惶逃遁的白莲贼兵,问道,“为什么不让卑职追杀贼兵?让他们逃回了城里,不是又要多费周折了吗?”
“不。”王朴淡然道,“不能杀。”
“不能杀?”刀疤脸不解道,“为什么?”
刀疤脸是个武夫,脑子里只有厮杀,他当然不知道王朴的想法。
在王朴看来,滁州城里的十几万白莲贼兵与其说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是一群受人挟迫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被迫无奈才造反的老百姓更为贴切,要杀掉他们很容易,可把他们杀了之后,滁州就会变成渺无人烟的白地。
王朴可不愿意让滁州成为不毛之地。
事实上,滁州将成为王朴江南战略布局的一块重要拼图,由于白莲教的肆虐,滁州各县的土豪劣绅大多死于非命,大量庄田成了无主的田产,王家只需花少量的银子就能从军队手中把这些田产都买下来!
到时候,王家就能在滁州大量种植桑、棉,然后织成绸缎、棉布贩卖到西洋和全国各地,给王朴的小金库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所以,王朴不能杀了滁州城内的白莲贼兵,至少不能全部杀光,要是把他们都杀了,让谁来当桑农和棉农呢?
“没有为什么。”王朴沉声道,“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王朴知道刀疤脸是个什么样的货,知道跟他多说也没用。
刀疤脸不吭声了,不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
当天下午,赵信带后续大军也赶到了,在滁州东门外的五里桥扎下大营,王朴、刀疤脸也率军赶来与赵信汇合。
■■■
滁州城内,宋献策正和李岩商议对策。
情势对义军极为不利,城内的义军看起来规模不小,拥有近二十万的兵力,可其中有一大半是老幼妇孺,真正有战斗力的壮丁只有三万多人,而城外的官军却至少有五万人,这五万人可都是年富力强的壮丁,而且装备精良。
宋献策沉思良久,把目光投向了李岩,眸子里流露出垂询之色。
宋献策江湖术士出身,智计百出是个典型的军师,不过少了些魄力,所以每当遇到重大决定的时候,他总是要征询李岩的意见。
虽然宋献策没有说出来,可李岩知道他要问什么,宋献策是在用眼神问他,滁州这一仗还有没有必要打下去?是趁着官军还没有对滁州城四面合围之前逃走呢,还是凭借并不坚固的城池和官军对峙?
这的确是个两难的抉择,对李岩来说同样如此。
和官军对峙吧,两军的实力是明摆着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义军败亡,因为义军是孤军作战,城里没粮无法持久,官军却有源愿不断的后援支持,战事拖得越久对义军就越不利;逃吧,官军有大量的骑兵,失去了城池的掩护,义军只怕会败得更快更惨,而且不打一仗就逃,李岩多少觉得有些不甘心。
李岩思来想去,觉得既不能坚持也不能逃走,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军师。”李岩迎上宋献策垂询的眼神,肃然道,“末将以为,应该和官军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
“正面决战?”宋献策凝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