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拿破仑三世目光灼灼,“我们应该借问罪‘埃姆斯密电事件’的机会,要求普鲁士对法兰西进行……‘利益补偿’?”
“陛下睿见,正是如此!”
“嗯!”拿破仑三世点头,“倒还真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顿一顿,“那……具体该提什么要求呢?”
“作为一个银行家,”福尔德笑一笑说,“我倒是很想替帝国向普鲁士要一大笔钱回来,不过,法、普到底未曾兵戎相见,找不到赔款的名目,那就只好——”
拿破仑三世心领神会,“嗯——那就只好在领土上打主意了!”
“陛下圣明!”
拿破仑三世环顾诸臣,“诸位以为何如?”
除了鲁埃,其余的人,都兴奋起来了。
莱昂内尔:“如果帝国可以藉此开疆拓土,那么,即便不对普鲁士采取军事行动,方方面面,也足以交代的过去了!”
郎东元帅:“我虽是一名军人,可是,也是热爱和平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很好的嘛!”
“好吧!”拿破仑三世说道,“回到方才的话题上——关于领土,我们该向普鲁士提出什么具体的要求呢?”
具体的交涉,要外交部去办,“具体的要求”,自然也该外交部先提。
“我想,”莱昂内尔说道,“摆在第一位的,是彻底解决阿尔萨斯—洛林问题——要普鲁士做出承诺,永不以任何形式,染指上述两地。”
顿一顿,“这个‘保证’,不是口头保证,也不止于书面保证——必须是扎扎实实的法律保证!”
阿尔萨斯—洛林地处法、普边界,目下为法国领土,但同德意志渊源极深:土著为德意志一脉,说德语,信奉新教。不过,虽说语言、宗教都靠近德意志,阿尔萨斯—洛林人却并不怎么以德意志人自居,文化上、风俗上,更加倾向于法兰西。
总之,各种古怪纠葛在一起,情形极其复杂。
历史上,阿尔萨斯—洛林在法兰西、德意志之间反复易手,本就为兵家必争之地,工业革命以来,因为丰富的煤、铁矿藏,地位更加举足轻重,法国人深知,普鲁士南窥阿尔萨斯—洛林之执念,无时或息,因此,如何彻底打消普鲁士的野望,是多少年来法国人的一大心病。
“好!”拿破仑三世微微颔首,“将普鲁士的影响力,彻底逐出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这是利在千秋的事情!”
顿了顿,“不过,阿尔萨斯—洛林本就为法兰西帝国的领土,即便普鲁士做出了‘永不染指’的保证,也算不得‘开疆拓土’——关于领土,咱们还得提出更多的要求!”
莱昂内尔心想,阿尔萨斯—洛林之外,就出了法国的国境了——皇帝陛下不至于要普鲁士裂土相赠吧?
普鲁士不是卢森堡一类的小国,绝不至于因为一个“埃姆斯密电事件”就向法国割地的——真这么想,就太一厢情愿了!
除非,大打出手。
正在转着念头,福尔德说道:“咱们若直接从普鲁士身上割肉,想来威廉一世是不肯的——除非刀兵相见。”
是啊,是啊。
“不过,”福尔德继续说道,“普鲁士以外呢?——他就未必不肯了吧?”
拿破仑三世:“普鲁士以外?”
“是,普鲁士以外——”福尔德说道,“阿尔萨斯—洛林以北,是普鲁士的莱茵省;以东呢?”
“黑森!”拿破仑三世眼睛里放出光来,“还有……巴伐利亚!”
莱昂内尔轻轻的“啊”了一声,“对!我们可以向这些与法兰西接壤的德意志邦国提出领土要求!
“不错!”郎东元帅也兴奋的说道,“‘七周战争’,普胜奥败,整个北德意志,都叫普鲁士吞并了,可是赚了大便宜了!普胜奥败之关键,既在法兰西的‘保守中立’,那么,剩下的南德意志,自然就是我法兰西的了!”
微微一顿,“合情合理啊!”
余者亦纷纷附和。
“事实上,”黎峨将军说道,“也不必普鲁士对黑森、巴伐利亚施加什么‘特别的影响力’,只要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普方‘保守中立’,黑森、巴伐利亚,就不能不屈志于法兰西的强大威慑!”
“还有,”勒伯夫将军说道,“西班牙王位继承风波中,巴伐利亚是‘当事人’之一,我们如果成功分割了巴伐利亚领土,开疆拓土之余,也起到了‘膺惩’的作用——为后来欲侵犯法兰西帝国利益者戒!”
“好!”拿破仑三世脸上放光,“那就这么决定了——莱昂内尔!”
“臣在!”
“照会普鲁士,”拿破仑三世一字一顿,“就‘埃姆斯密电事件’提出最强烈的抗议!”
“是!”
“道歉、追责之外,”拿破仑三世目光炯炯,“提出两点要求——”
顿一顿,“第一,签署协定,普方保证永不染指阿尔萨斯—洛林地区之一切!”
再一顿,“第二,莱茵河自北而南,穿过黑森—巴伐利亚地区,我方认为,论地理,论历史,莱茵河西岸的土地,都应归属法兰西帝国所有,为此,我方将向黑森、巴伐利亚提出交涉,届时,普鲁士必须知所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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