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感觉到她手心的变化,温柔地道:“不怕,我不是陪着你?本来不想这么早和你说这件事的,只是我没想到卫芷吟也掺到了其中,你以后和她也要少见。我已经着穆元良去细查了,眼下我们只需等待结果。唯一后悔的是,我一向想为你遮风挡雨,到头来还是被奸人钻了空子。”
念云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再不能这样了,细心原是我的好处,但总是不用在正确的地方,长此以往我便只能拖姐姐的后腿,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青栀有些感慨,“原本不想让你这么累,入宫前你不过是家里的娇小姐。”
然而念云说:“入宫前,姐姐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姐妹俩话说到这个份上,一时都有些无言。唯有等穆元良那边的结果了。青栀见念云心志渐渐坚强起来,又决意在后宫站稳,不知该喜还是忧,陪着多坐了会儿,才由宫人们护着回锦绣宫。
第二天宫里便出了一桩新奇事。众人晨起,便听闻从柔贵妃那里传出一则训诫,说是婉昭仪妇德有失,形状无度,语出伤人,责令十五日内抄写《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四本书各一遍,若有再犯,下次绝不轻饶。
众人皆哗然,纵然柔贵妃一直都可以协理六宫,但她长长久久地平淡,从来不与皇贵妃争锋,众人几乎都忘了。
裴婉修在甘泉宫好端端地坐着,一顶“妇德缺失”的大帽子忽然从天而降,砸的她七荤八素。按着婉修的性格,自然当即就要冲到锦绣宫同白初微理论。
大宫女茗儿自上次欺负孟念云被皇上责骂后长了个心眼,彼时死死拉住婉修道:“柔贵妃确实有协理六宫之权,虽然先前并未怎么用过,但当真罚了下来,主子如果去理论,便是不遵皇命呀。”
裴婉修根本不服,泼妇似的骂道:“她白初微是个什么东西,现今都敢来找本宫的晦气。六宫一直捏在皇贵妃手里,从来也没让她管过,她把这份权力全炫耀在本宫身上,让整个六宫看本宫的笑话,难道本宫还要忍气吞声?!”
茗儿拼了命地劝着,生怕回头闹出大事来皇上真的不放过她,“奴婢知道主子您心里气,但您想想,昨天那些话,是不是确实从主子跟前传出去的?孟才人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万一柔贵妃这么做是皇上的意思呢?主子这一次且认个错吧,皇上也喜欢柔顺的女子呀,您看看那孟才人,从来说话都不敢大声的。”
不提这话则已,一提这话,裴婉修竟止不住地落下眼泪,她边拿帕子拭泪边道:“我何尝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我做不来啊,从前我认得他时,就不比那些女人会做小伏低,会巧意讨好,那时候他不曾说讨厌我,到了如今,我做什么皇上都容不得了。”
茗儿为她擦去眼泪,本该安慰人的话语里全是恨意和毒辣,“主子该振作起来,像别的嫔妃那样,面上笑着背地里算计人,那才是正经。主子育有敏恪公主,本来是对我大顺朝有功的人,却被旁人踩到这个份上,奴婢是真的心疼主子,才不忍主子这样的脾性又被有心人利用欺负了。”
“对,你说得没错,”裴婉修被这么一劝,心慢慢定了下来,“只要敏恪还在,就没人敢动本宫,本宫要撑着这精神,既然她们全都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要闹得这后宫不安生。”
茗儿怔了怔,她本意并不是劝裴婉修往这条路上走啊,她嗫嚅地说了句:“主子,奴婢的意思是……”
裴婉修挥了挥手,直接打断她:“本宫现在也想明白了,敏恪养在皇太后膝下是头一份的殊荣,敏恪愈讨得老人家欢心,本宫的地位愈踏实。其余的,本宫若是不闹,这宫里还有人能想起甘泉宫还藏了个主位娘娘?你也不必劝,本宫很清楚该怎么做。”
甘泉宫里是这样虎头蛇尾的光景,别处也渐渐传开了,谁也没想到柔贵妃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威风,裴婉修好歹是个从二品的昭仪,说抄书也就老老实实抄书去了。
倒是衍庆宫兰林殿里,得知这件事的卢盈真有些懵了,她问一旁的凌香:“你的意思是,白初微竟然直接越过本宫罚了婉昭仪?”
凌香见她已经很生气,不顾礼节直呼柔贵妃的姓名,当下也不得不说:“确实如此,但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是圣上赐的,她惩罚昭仪,实在合情合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