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说过他,好像上次他挑战过提刑总司现任总教头,法术修为很强,郑先生也跟我提起过他,说此人是阴司的人,是为杀他而来。”
郑钧还没有老糊涂,此前听人说他跟丁冥成了朋友,我还诧异过,郑钧不像是这么糊涂的人,他既然知道丁冥是来害他的,就应该会有所防备。
我又问,“先生对老师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她说,“能值得他霍出性命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值得做的事情,是对是错由外人说,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才知道。我跟他相知相交,深知他能找到一件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是多么不容易。”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我已经排除了她是丁冥安插在郑钧身旁的人了,不过还是有所不解,近来郑钧的动作也就只交了她这么一个知己好友,丁冥既然要让郑钧身败名裂,不从她身上下手,又做的是什么安排?
这个问题只能由我自己去探索,此后再跟她请教了一些问题,有些是我知道的,有些是我不知道,她都一一作答。
倒不是闲得无聊,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才能,竟然能被郑钧这么重视,如果是一个奇女子的话,倒是可以把她拉入我麾下,有时候笔杆子比刀枪管用多了,一篇文章甚至胜得过千军万马。
那些奇闻异录根本难不倒她,最后我干脆谈到了军争上,心说她一个弱女子,又不算是方外人,对军争应该不擅长,就挑了一个最难的军争问题,那就是围城战!
古来军争中,最难的就是这围城战,问道,“黑巾军已经跨过罗酆山,接下来必争之地一定是枉死城,以青龙的实力,夺下枉死城并不是难事,而杨云所率领的数十万阴兵必定会将黑巾军围困在枉死城中,在先生看来,该怎么应对杨云的数十万阴兵?”
她听后思索了会儿说道,“古往今来围城战,九成以上面临的问题就是‘缺粮’,黑巾军如果被困枉死城中,一定会经历这三个阶段,最开始是‘斗米千钱’,而后就是‘掘鼠而食’,最后是‘人相食’,一旦走到最后阶段,黑巾军必败无疑。”
她提出了问题,这问题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我要的是解决办法,默默看着她,等候下话。
她继续说道,“至于战法嘛,我建议用太平天国的守城战法,叫‘守险不守陴,守江必守淮’,既要控制枉死城,同时也要控制枉死城周边各处险要之地,如此一来才能掌控战场的主动权,让阴司的攻坚战受到层层阻击,黑巾军也可以把最难的守城战变成较为轻松的野·战,如此才是取胜之道。”
我听完愕然看着她,许久没说出话来,当真是奇女子一个。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久了,但始终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因为黑巾军要想前行,就必须得控制枉死城,而控制枉死城必定会被围攻,她给出的战法很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连我此前都没想到,忙起身对她鞠躬行礼,道,“先生谋略,我自愧不如。”
她说,“郑先生给我讲过你以前的故事,你用三计迫使北帝放逐赵文和的故事,我亦心向神往,以及青城山的避实击虚,还有你给黑巾军的那些策略,都是我不曾想到的。”
我们互相吹嘘了会儿,见已夜深,要起身送她回去,刚要去开门,她对我说道,“你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
我恩了声,确实想,至少从今日交谈来看,她是一个几近完美的女人。
她随后哆嗦着手摘掉了自己遮面的纱布,并说,“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上天给了我很多东西,却也收回了很多。”
我凝神盯着,等她摘掉面纱,登时呆住了,明眸皓齿,螓首蛾眉,肤如凝脂,此番容貌,不似苏妲己那般妖魅,却别有一番风韵,我喃喃道,“你为要遮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