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再一次下了同样的暗示,她对于太后的催眠分为长期,且每一次都只下暗示而不操纵,所以没有人能发现。
这,算是她在皇宫中的一张底牌。
她不知晓的是,太后虽然毫不知情,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宫中下人去乔双晗的晗凊宫中传递消息。
“让人给晗妃下些眼药,此番正是坐山观虎斗的好时机。”太后翘首淡看手指上头的豆蔻,露出一抹幽笑。
“晗妃虽曾对殿下有情,但如今已入宫,又有了皇上的龙嗣,恐怕不会为了逸王妃而毁了这一切吧?”半跪于地的嬷嬷揉捏着太后的膝盖,轻声说道。 太后轻讪,“你呀,一把年岁还不知这些小姑娘的心思,乔双晗心系逸王又固执高傲,阮卿竹才情学识处处压她一头一事,便足以让她趁机报复,何况还牵扯上她心中所爱……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小
火苗足能燃起她心中的仇恨之火。”
说白了,乔双晗这样的人,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便没怎么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而她心肠狭隘,一旦尝到此种滋味,必定会惊起报复。
太后的眸眼幽幽一闪,嘴角弥漫出一丝凉笑。
“哀家本有意多留阮卿竹一段时日,这孩子怪惹人喜欢的,可惜……如今她与逸王如此亲近,又有一身医术,迟早会成为一大绊脚石。”说到最后,太后眼底杀意明显。
任何喜爱,都不足以让阮卿竹留下一命。
晗凊宫中,乔双晗坐在梳妆镜前淡扫蛾眉,却看着镜子中的人,手腕愈发僵硬,还未瞄好一道眉,手臂便忽而一抖,手中的眉笔当即一歪,在洁白的脸上划出丑陋的痕迹。
宛如一道黑色的疤痕,弯弯曲曲地贴在她的鬓角。
紧紧抿唇,乔双晗牙关一进,僵住的身子忽而发动,将手里的黑色眉笔狠狠地砸出去,紧接着如疯了一般伸手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痛恨一扫,宫女们丝毫不敢坑一声。
良久,寂静中才传来她貌似虚脱的声音,“去查一查,蛮夷使队何时进京。”
宫门口,坚挺如松的背影立在宫门外,远远的,便被众人注视着。
阮卿竹走近时,才看见墨宁轩站成雕塑的身影,眼神一转,她踱步上前,“殿下久等。”
墨宁轩回眸,将她上下一扫,收回目光,脚下往前一迈,身后的人当即跟上,俊男美女,佳偶天成,无疑成了众人眼中的倾世佳侣。
马车上,一如既往地被寂静充满,因墨宁轩也在,听画再如何胆子大也不敢随意开口,而依旧沉默以对的气氛中,阮卿竹却心情颇好地掀起帘子来观赏车外的景象。
街道上十分繁华,小摊贩们的叫喊声络绎不绝,天气渐渐转凉,今日虽无阳光,天光却十分亮灼。
“轰!”一声惊马之啸忽然响彻天空,缓缓前行的马车陡然一顿,阮卿竹往前一倾,差点整个人扑在马车头,好在半空一只大掌将她一把捞过。 歪着身子摔在墨宁轩的身上,阮卿竹撞得鼻子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