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赵飞尘轻吸了一口气,看了眼身后,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房中,阮卿竹僵持着身子不久,便全然软下身躯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躺在他胸膛上发呆,渐渐地竟睡过去。
素白纤细的手臂缓缓抱上那精壮的身躯,温暖的气息覆盖着全身,阮卿竹舒服地蹭了蹭,冒出一声清浅的低吟,人却犹在睡梦中,不知梦见什么,嘴角溢出一丝淡笑来,看起来满足得很。
墨宁轩便是在这样的轻蹭中醒来,清晨的日头照在窗户上,白纸透出的光让人有些晃眼,他甫一睁开眼,瞧见的便是那蓝色的床罩顶。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手上那细腻温暖的触感,手指微动,他眯了眯眼,忽然间猛地低头,瞧见胸膛上靠着的人,散落的碎发包围着那小脸,微红地正睡得熟。
眨眨眼,墨宁轩看着身上熟悉的面孔,眼神扫到自己的双手,眼底陡然透出几抹怪异。
“嗯……”抱着的人,似乎要苏醒,墨宁轩顿了顿,闭上双眼。
阮卿竹一脸餍足地醒来,脑子里还在回味着那个梦,嘴角含笑地睁开了双眼。
谁知,看见的却是一片漆黑的胸膛。
嘴角笑容一顿,她抬了抬头,发现脖子上的手竟不像昨夜桎梏地那般紧,顿时心下一松,小心翼翼地便要起身。
阮卿竹先将脖子上的手拿开,又复手到身后,将后背的手也轻轻拉开,等做完这一切,已是半身虚汗,紧接着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脖颈,放下心。
“看来那药还很管用嘛……”阮卿竹瞧着闭眼的墨宁轩,见他安静睡着,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那一向凌厉的线条也显出几分柔和,反倒更添几分慑人的俏,看得阮卿竹一呆。
她下意识伸手,似乎想抚摸那脸庞,离那脸颊只余毫厘之距时又猛然顿住,眼中浮现一抹懊恼。
她这般,岂不是和那些孟浪公子无二?
可这是她未来的夫君,摸一摸怎么了?
脑袋里似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僵持之间,阮卿竹对上一双乍然睁开的双眸,那眸子带着淡淡的凉意,此刻正直直望进她眼里。
房中空气似乎都在一刹那静止。
良久。
“看够了吗?”他轻启唇,淡淡问道。
而她的手,还停留在他脸颊外不到一寸之地。
“我……”阮卿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理智轰然回神,阮卿竹一个颤身,往后坐起,但却因此扯到腰后伤口。
她霎时脸色一变,满脸虚汗地咬紧了嘴唇。
墨宁轩一眼便扫见她腰后又渗透出的血迹,两眼一黑,一个旋身起来,片刻间便已离了床榻。
阮卿竹见他一个闪身离开房内,呆了呆,扶着腰趴在枕上,脸上满满懊恼。
鼻尖还是他的气息,充裕着整张床榻。
因扯到了伤口,午间大夫又来替她包扎了一次,阮卿竹再没见到墨宁轩,再见时已是第二日正午,他们要启程回京了。不如来时的匆忙,这一程回去,速度慢了不少,阮卿竹躺在宽阔的马车内,虽有些摇晃,倒不至于触及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