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贤不慌不忙:“他们显然是嗅到了危险,从方山的刺杀未遂到暗害小太子,这之间一定有极大的联系。如今,他们知道陛下身体欠佳,却能推测陛下心情,很显然一闻听这个噩耗就会马上急于赶回洛阳。双重打击之下,让陛下身心交瘁,病情加重,自损龙体……因此,这个人就在我们周围,他虽然再会伪装,可是,因为太过心急,反而露出了行迹……”
高闾本就在着急要如何才能劝说这个执拗起来脾气十分可怕的皇帝,但听得谢贤这一席话,方知道南人诡诈并非是浪得虚名。
谢贤本是个正人君子了,为人也还算敦厚。但是,高闾自己可说不出来他这样的话。
拓跋宏何尝不知这是变相的激将?但也是事实。而且,他心中还比谢贤更加清楚。
宫廷恶斗,谢贤等外臣岂能知晓?他无非是猜测那拨鲜卑顽固人马因着拥护废太子不成,用了什么手段要鱼死网破而已,哪里清楚其中诡谲比这更加凶险十倍?
但察陛下神色,又觉他对自己这番心意已经有了了解和洞察,心里舒一口气。
“据说此地也有民间高手郎中,臣等去访来,替陛下看看。事以至此,也不急于一时,陛下还是先休养好精神,容后处理再是。”
拓跋宏长叹一声,只让他们退下。
事情的真相早就呼之欲出,他只是不敢相信。
甚至不是不敢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接受。
他轻衫裘马,独自出门。
外面风景甚好。风和日丽,天空明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但见一灰色袍子的妇人,盘发,端正,不苟言笑,脸上显出沧桑的落寞。她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看前面一大堆嬉戏的孩子。
孩子们多达十来个,六男几女……当然,这之中有些女孩儿后来死掉了。
但是,此刻他们都活泼可爱,奔跑跳跃。年龄相差不大,阶梯似的,其中好些男孩子还是同年,出生只相差着月份而已。因着一个男人的一段时间纵欲,他们陆陆续续的被生出来,他们是兄弟,看起来毫无芥蒂,手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