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宽心里砰砰乱跳感觉口干舌燥,心里也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猜测,两人都姓陈,关系肯定非常亲近,而且两人都知道清河侯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父亲在秦楚大战中死亡,家中也没有父辈的族亲,因此这个关系简直不用仔细去推测,特别是记录上显示陈虎就是清河镇小河村人氏,家中有妻姜氏,育有一子一女……
“关系还需要我说么?这个陈虎肯定就是清河侯的父亲!”刘通脸皮抽抽几下说。
“那……那怎么办?”房宽六神无主的说。
“还能怎么办,赶紧找无关之人把这个记录修改一下,重新制作一册卷宗,把陈虎改成失踪者!”
“好,我这就去找人!”房宽点头。
“还有,给陈虎记上几条军功,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这些记录竹简已经陈旧,因此需要做的看起来旧一些,对了,还需要跑一趟郡城郡尉府查看七年前的卷册有没有关于陈虎的死亡记录,如果有,同样要一起妥善修改!”
“此事要办的越快越好,清河镇商旅太多,陈虎还家之事必然很快就被传扬出去,说不定皇帝都会安排官员前来查办此事,若是稍微露出一丝不妥,或许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七年前你我都已经在县衙任职,此事你我皆都参与……”
“县令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郡尉府!”房宽擦着额头的虚汗抱拳之后匆匆离去。
房宽和陈旭相识很早,当初因为赵柘之事就将房宽卷入其中,跟着担惊受怕了许久,不过在江北亭这个咸阳来的大佬从中穿针引线,加上宛城一众官员联手将赵柘抢劫夏粮的事压了下去,后来无论是江北亭还是参与赵柘事件的官员几乎全部都受到牵连,不过陈旭在咸阳与上卿蒙毅联手直接将赵高彻底碾死,这件事也算最终尘埃落定,房宽作为参与其中的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人物虽然并没有受到赵高的报复。
但那种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还是将房宽惊吓的不轻,直到听说赵高被皇帝抓捕入狱,要车裂夷三族之后,房宽的一颗心才彻底落下来。
可以说房宽是看着陈旭一步一步从一个山野少年如同火箭一般的腾空而起变成了如今权势滔天的地位。
当初他看着陈旭还能颐指气使的发号施令,但现在,只能仰望苍穹一般仰视陈旭的存在。
陈旭自然不知道刘通和房宽的安排和打算。
对于老爹当逃兵这件事,陈旭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真正上战场打过仗的人都知道,逃兵简直就不要太多,一场败仗下来逃脱者数万,然后要么变成流民,要么隐姓埋名跑到别的国家继续生活,甚至偷偷摸摸跑回家,用钱财买通乡吏的也大有人在,只是陈旭的身份太过特殊了,因此陈虎的身份也就便的敏感起来。
回家的路上,不光陈虎和韩田氏忐忑不安,就连陈旭都感觉有些心头惴惴,不知道突然把老爹带回家,老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聿~~”一群人顶风冒雪穿过清河镇,回到距离小河村还有两三里的位置,陈旭突然一下拉住缰绳。
“旭哥儿,怎么突然停下来?”牛大石也停下来看着陈旭疑惑的问。
此时雪下的越发大了,天空寒风呼啸雪花翻卷,地面上也已经开始落白,天地白茫茫一片,所有人身上都裹着一层雪花。
“我先回家,你们后面慢行一步,我要提前给娘说一声!”陈旭说完扬鞭策马带着三个护卫疾驰而去。
“虎子,你也是糊涂,竟然不声不响在外面躲这么多年,小旭如今有了出息当了侯爷,我们小河村连带整个清河镇都跟着他讨好,不交粮不纳税,还可以在镇上的工坊做工,一年收入顶过去十年不止,家家户户都有吃不完的余粮穿不完的衣物,方才你也看到了,清河镇比雉县县城还热闹,回来就是享福啊,还有,回家之后莫要倔强,一切都听旭儿的安排……”
一群人继续慢慢往小河村走,马大伯一路唠唠叨叨的教训陈虎。
陈虎神情一时忐忑一时激动,紧紧的搂着韩田氏和小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侯爷回家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陈旭刚刚到达家门口,陈姜氏带着赢诗嫚蒙婉和一群侍女家仆已经迎接到门外。
“旭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么大的雪,你的皮袄呢?马大伯和大石呢?”一群人把满身风雪的陈旭迎进屋后,陈姜氏一边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问。
“娘,您等下,我有话要对您说!”陈旭一把拉住陈姜氏的袖子说。
看着陈旭一脸凝重和严肃的样子,陈姜氏停下来。
“娘,我打听到了爹的下落!”事到眼前,陈旭也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