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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发尾的水珠,我喝了一口热茶,“别卖关子了,说吧。”
“老板,你看看这个男的,眼熟不眼熟。”
领班打开手里的文件,递到我面前,首页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证件照,看上去是个医生。
看了一眼名字,我瞬间想起来,这是和如梦搭线的诊所老板。
像这种工作,总是避免不了这种病那种病,有些紧急情况又不好去大医院里,就直接联系相熟的诊所过来治疗。到了后来,不少小姐有点小病小灾的,也都直接去这里。
小姐过去,除了什么感染病之外,无非就是例假和堕胎。
在这里面干活,避孕药随时都一吃一大把,我还好些,当初手术的时候坏了根子,就算是在D市、在蒋奇峰身边,偶尔记得吃两片就行,也不用担心怀孕。
但是这些年轻的小姐就不一样了,有的人正是大好年纪,随便碰一碰就很容易怀上。客人花钱来享受,当然不愿意戴个东西箍住自己,吃苦的也只能是女人。
“死掉的小姐是这个老板的情人,两个人在一块儿有那么段时间了,所里的姑娘都知道,”戳了戳照片上的男人,他神秘兮兮地说,“听和这小姐的姐妹说,最后见到她就是上了这老板的车。”
合上文件,我随意扔到了茶几上,“所以呢,你怎么说他就是凶手?就算他真的杀了人,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抬眼悄悄看了我一眼,他显得有点犹豫,嗫嚅了半天,硬是没有支吾出什么话来。
擦了擦头发,我将还在滴水的发尾扎起,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说我也有数,她的死是不是和堕胎有关系?”
动了动嘴唇,他尴尬地说,“您都知道了啊。”
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如梦里讲究一个好聚好散,只要员工不违反合同,有些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按照以往的规矩,也就算了。虽然抽成抽得比较高,但是有什么需要,如梦也会给他们拨点钱,意思一下。
就拿打胎来说,但凡意外中标的,会所里除了承担手术费用之外,还会拿出一笔钱来,当做给小姐的封口费。
然而,我最近查了查这两年的账本,发现自从换上了这个新诊所接诊之后,拿这打胎钱的人就显得很有点猫腻了。
其实堕胎这种东西,一定是月份越小越好,但是很多小姐都喜欢拖到三个月之后再去做这个手术,而且都指名在这一家去做。
我心里知道里会有点弯绕,但是看没有出什么问题,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现在,我也不想装傻了,“说说吧,别在那吞吞吐吐的了。”
“是这样的,老板,这家诊所的负责人不光开诊所,他还搞一个医美中心。”领班解释说,“他手上有个非常昂贵的精油,号称能够美容养颜,很有效果。就是,它主要的原料……是没成型的婴儿。”
手上一顿,我顿时眉头一竖,手里的茶杯也重重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畜生!”
这种事情我在D市也听说过,说是古代宫廷里的妃子都这么干。有些富婆为了自己年轻不老,简直是鬼迷心窍了,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别说是把孩子捣碎,就是撕一张人皮贴上去都愿意。
甚至,我还听说过一个女人为了变漂亮,特意去泰国养了一只小鬼,差点没把自己弄得家破人亡。
见我勃然大怒,领班瑟缩了一下,被我一瞪,“继续说!”
这个老板和小姐勾搭上之后,就让这个小姐拉所里的小姐去诊所里,专门收三个月以上的孩子,月份越大值钱,超过了五个月就不要。
他给的价钱非常高,引得许多小姐动了心,将安全套扎破了洞眼,想着发一笔横财。
结果,害人者人恒害之,这次轮到这个小姐怀孕了。结果那老板在出租房里面给情人进行手术的时候,出了意外,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坐起身,我问他,“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没、没了。”
一下子站起身,我的手指在他鼻尖指了又指,最终气得重重地甩到一旁,“滚出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喊到一起来!”
看着他躬腰缩背的连忙退出去,我心里咽不下一口气,气血不停翻搅。我本就知道,这种夜场里脏得要命,但没想到连未出生的孩子都能算计!
想了想,我拿起了手机,翻找到上面的联系人,手指游移了一下,径直按了下去。
“喂,检察官……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