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磅礴雨幕,却也挡不住车中的暧昧动静,夹杂着阵阵闷哼声。
孟若棠下手很决绝,似乎很讨厌这层晦气的外衣,撕得毫不留情。
在他的手摸到我腰间的时候,我紧紧按住腰带,几近癫狂地问了一句。
“孟总,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你现在的举动,我可以理解成是和死人争风吃醋吗!”
动作一僵,他钢钳般的大掌狠狠捏在我腰间,顿生出的酸麻感让我过电般一麻,扣着椅背的手指差点捏断指甲。
背后的凶兽恼羞成怒地咆哮,“闭嘴!”
火热的气氛瞬间冷却,孟若棠重重地一拳打在车玻璃上,竟然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坑陷。
可见,说一句喜欢,对他来说不啻于极大折辱。
我麻木地穿好衣服,平静地说,“孟先生,我要下车。”
对峙般冷寂了许久,终于,车门上传来一声咔哒声。
合上车门的瞬间,我看见孟若棠仰着头,紧紧闭着眼睛,耐力克制。
“走!”
头七结束之后,尸骨入棺,送去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土葬。
与其一团火烧成灰,还不如让嘉仇随山随树生长,或许来年春天,还能孕育出一方生命来。
为阿婆收拾好衣物,将我的联系方式塞进了她的衣服口袋里,告诉她有事一定要给我来电话。
老人家捏着手里的纸条,呆滞地坐了一会儿,突然说,“家里就我一个人嘞……”
一家绝户,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已。
看着驼阿婆眼里的萧索和浑浊,我想了想,拉起了她的手,“阿婆,还有人。”
放到小腹间,我轻声说,“阿婆,你还有曾孙孙,你还要等着他出来。”
走出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驼阿婆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我。
她见我看她,连忙追问,“孙媳妇,你会回来的吧?”
我勉强一笑,不敢再多看,头重脚轻地往前疾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谎,给她一个等不来的希望,真的没错吗?
走到了巷子的出口,孟若棠正靠在车边,静静地等着我。
待走近他身边,孟若棠却没有急于上车,而是说,“陪我去前面逛逛吧。”
我点点头。
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都有很多的问题需要挑明。否则天长地久,只会比这一次炸得更猛烈。
走到了一处河堤旁,落叶打着圈飘远,随即落到了水面上,孤寂转着涟漪。
身旁的高大男人背着手,直到看见那落叶沉入水底,才缓缓开口,“抱歉苏扇,我那天不该口不择言。”
“……恩。”
即便如此,我实在是说不出,没关系,我原谅你这种话。
接着,轮到我问他,“你说杀人,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他反问我。
我看着他,只觉得那是个足以称作是胡言乱语的念头,“我不信。”
他也料到了我的态度,“很遗憾,我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方向——他杀了你的继父,不得已亡命天涯。最后的死亡,是意外还是畏罪,不得而知。”
捏紧拳头,我平静得自己都害怕,“就算是真的,那算杀人吗,章建松不配称作人。”
“还有,”我都惊讶脑袋此时的清明,“你查我们?”
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黑堂的见面,是他有意为之?
我将他当救世主,而其实,这个救世主只是在做一场精心布局?
“孩子,约定,也是你的一个谎言吧。”
沉默良久,男人侧过身,平心静气地说,“是,也不算是。”
“你知道的,我有一个爱人。”
我没说话——是那个囡囡。
踌躇了一会儿,男人无力地轻笑一声,“你很像她,很像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等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烟盒,“我能抽支烟吗。”
没等我点头,他已经取了一只烟出来,熟练地夹在指间,啪嗒一下,点燃了那颗红色的眼睛。
烟雾徐徐委蛇,他深深嗅了一口,复又睁开眼眸,“苏扇,我得承认,你对我是不同的。”
这句话,他说得不假思索,但我知道,承认这个念头,他并不那么情愿。
我苦笑了一下,“是吗,我觉得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孟若棠抖动着烟灰,落在地上,有些还黏上了他的裤脚。
“你以为是喜欢你?不,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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