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因为这点吃食而已?
思索之间,小锅里呜呜作响,我连忙关掉燃气,连着锅放进了冷水中,搅拌着给它弄凉。
看着孟若棠认真地吃起来,一勺接着一勺,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意,我这才摘掉围裙,收拾起刚刚买回来的东西。
一样样地归纳,袋子见了底,我却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不经意一望,我找到了它——黑白斑点的小奶牛趴在沙发背上,趴着大脑袋,又呆又憨,一双笑眼弯成一条细细的月牙。
吃完饭后,孟若棠通知我,家里阿姨回来之前,他就暂住在这里。
于是,楼上的空房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东西一样一样地往里面添,慢慢的,少了几分一尘不染,多几分人气儿。
但是孟若棠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长,即使带病在身,他还是非常忙,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加班外宿。
不过比起第一次,在沙发上撞见他的时候还会吓一跳,现在我们已经可以非常平静地共住在一个屋檐下,在一张桌上吃一顿饭。
几天恢复下来,孟若棠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整个人已经看不出病容了。
而我的请假也到了期限,我怀着紧张的心情,去上了大学的第一节课。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不动神色地打量室设班。班上一共三十多人,一大半都是男生,剩下几个女生在其中众星捧月。
经过一个军训之后,大家基本上都熟稔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我只得默默地坐在一边,掏出课本翻看,打发时间。
这时候,一个女老师走了进来,走到了讲台面前。
她大概五十多岁,却已经两鬓斑白,头发盘到脑后,用一个和她同样有些朴素的发夹固定住,一丝不乱。
在一身驼色的套裙包裹下,她过于干瘦的身材毕露无疑,瘦瘦小小,讲台已经快及到她的胸前。但她却站得笔直,如同林中的一颗青翠挺拔的翠竹,笔直向上,没有一丝弯曲。
同学们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同样也在审视着大家,严肃的脸上留下了岁月和风霜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皱纹都能够清晰可见。
女老师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上课铃声打响,才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试卷,放到桌上。
“接下来两节课进行入学测试,成绩就当做你们期中测评的成绩。”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考试弄得懵了,大家开始哀嚎遍野,有个胆大的举手站起来,表示抗议,“老师,我们不是高中生了,不能光凭试卷上的分数定高低。”
她看了对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这就是我的上课方式,如果你不接受,可以选择不上。”
传递卷子的时候,我听到前面有人在嘀咕,“什么人啊,大学还玩突然袭击……”
我心里咚咚直跳,这个人我认得。
她叫做方黎,是室设专业里首屈一指的导师。
这不是光说我们一个小小学院,而是放之于F省、乃至全国,方黎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
本来按照她的本事,不该困囿于这个小池塘中,但是听说学校上一任的老校长曾经和方黎有很深的交情,这才留下了这块金字招牌。
拿到卷子,我粗略地翻看起来,心跳得心猿意马、很是不安分。
这套卷子出得很简单,一大半都是些基础知识,只要平时对着这个专业有所了解,都能够有话可说。剩下部分的,则是步步拔高,考验得也更加专业。
好巧不巧,这里绝大部分的题目我都见过,前两天刚看的那些资料都涉猎了它们,现在在脑袋里还很鲜活。
握着笔,我忍不住看了讲台上的方黎一眼,再落回试卷上,已经是有了一番算盘。
只要能够在方黎心中留下个好印象,毕业时候得到一句推荐,那在F市里,不愁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这么想着,我打定主意,开始全身心地投入答题中。
专注之下,时间过得飞快,我刚刚放下笔,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甩了甩酸胀的手指,我起身去交卷子,一路上走过去,好几个同学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答案,忍不住惊呼出声。
毕竟和他们寥寥几行的回答比起来,我绝对算是鹤立鸡群。
心中正是隐隐雀跃的时候,我撞上了方黎那双沉如秋水的双眸。
那里面嵌着两汪幽幽深泉,被打磨得光华尽敛,只偶尔有一丝亮意闪过。
被她一看,我顿时觉得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如同一盆凉水浇下来,整个人都蔫了。
不敢看她,我交完卷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上完一天的课,我只觉得头昏脑涨,却又不敢拖延。马上要到孟若棠下班的时间,我必须抓紧回去做饭。
就在这时候,背后有人喊了我一声。
“苏扇同学,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