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的眼眸。我奋不顾身地向往里面冲,有保安冲出来,想将我拖走。
死命扒着门柱,我在朝着大厅里大声喊巧姐的名字。可是舞厅里的音乐声太大,任凭我叫破喉咙,也只是如一滴水滴进了湖中,一闪而过。
被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我不死心,高举着那张名片,冲着楼上大喊。
“巧姐,你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正在楼上看着,注视着一切,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都已经飘到了我的鼻尖。
可是她没有回应我,随我像个疯子一样,在下面喊到声嘶力竭。
在我快要耗尽最后的力气时,楼上的那扇玻璃窗打开了。
巧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旗袍,站在窗口,宛如插在花瓶中,盛放到旁逸斜出的一支百合。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把她带上来。”
被扔在柔软的地毯上,我瑟缩地抖了抖,抬头望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巧姐。
翘着二郎腿,雪白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暧昧的曲线一直到很里面,引人遐思。她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对着我的脸吹了口烟。
我被她呛得咳嗽,换来了她一声轻笑。
“你来找我,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要钱。”
她又吸了一口,“理由呢。”
想到身陷囹圄的嘉仇,我沙哑的嗓子几乎说不出声,“为了救命。”
挑了挑眉毛,巧姐非常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理由,“那我也告诉你,来这里赚钱,有多有少,你想赚哪一种?”
看我红着眼睛不说话,她轻轻一笑,一口烟嗓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情。
“第一类,当你之前应聘的公关,陪吃陪喝,三五千了不得了。第二类,公关出|台,遇到好点的客人,能有一个月一万。”
捻灭了香烟,巧姐吹出最后一口烟,“最后一种,跟我走。”
我那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跟你走,你给我多少钱?”
她没有回答,而是褪下了手腕上一只玉镯子。
转动着镯子,灯光从通透的玉石中洒下来,那股碧绿几乎在盈盈流动。
一转动手指,我眼睁睁看着镯子在我面前落下,瞬间摔成了两半。
“你跟了我,只要够努力,这种几千块的小玩意,你想摔多少都够。”
这句话渐渐迷惑了我的心,此时我对于金钱的渴求已经到达了顶峰。
可是我不傻,“你是要我和人家睡觉吗?”
也许是我过于直白的话很可笑,逗得巧姐笑出了声,“傻孩子,你跟了我,不是为了出|台,而是当了我的奴。”
我不懂,痴痴地看着她。
她说,“我是主人,你是奴隶,你的一切需求我都会满足你,甚至能给你最好的。等到我需要你的那一天,你就要为主人奉献一切,明白吗?”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我又嗅到了那股荼蘼腐败的芳香,一点点地侵入了我的心脾之中。
后来我年纪渐长,见识到了巧姐的本事。她手底下掌管着很多圈子,有字母圈,有调教圈,最下等的,就是奴圈。
断断续续,巧姐收过不少的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十六七岁,最小的才十二三。新奴入手,旧奴专卖,她不断重复着这样的买卖,凭借着一手好本事,坐上了圈子里的第一把交椅。
是时,我尚不懂什么主人奴隶,但是我知道,这就是把自己给了她。
“我跟你走。”
巧姐微微有些诧异,“你不需要考虑考虑?”
看我摇头摇得决绝,她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复杂。不再拖沓,她找出个文件,让我在上面签字。
扫了一眼文件的横头,写着夜色如梦四个字。
后来的后来,我问过巧姐,为什么要把我带进如梦,带到她身边。
她告诉我,因为我还有恐惧,还有挣扎的渴望。只要抓住我眼里的那一点点感情和希望,我一定会火得一塌糊涂。
事实证明,她说得对了。
等我签完名,巧姐喊来了个下属,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接着对我说,“你跟着阿祥走,有什么要求告诉他,他会帮你摆平一切。”
离开了会所,阿祥开车载着我,直奔看守所而去。
不久前的那一场斗殴里,昏迷的章建松送上了救护车,而嘉仇和我直接被压进了警车带走。
我未成年,而且没有犯罪事实,当场就被释放;可是嘉仇,却被警察扣留了下来。
办案的警察不让我去看他,并且明明白白告诉我,要么掏钱私了,要么嘉仇扣押48小时,直接被提审。
我哆嗦地问他,如果提审会怎么样?
他说,还能怎么样,坐牢,赔钱。
那一瞬间,我眼里充满了仇恨。该坐牢的是章建松,该判刑的也该是章建松,为什么现在去掉了个个儿,黑白颠倒了?!
没有人听我喊冤,警察把我赶出了派出所,扔下一句话,筹钱。
于是,才有了我不久后,拿着名片去贱卖自己的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