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她把钱放在包里收好才去上课的,除非是小偷偷走了。
班主任大骂,“门都锁着,难道是鬼进来了?”
立马,下面又同学喊了我的名字,“老师,苏扇她不是有钥匙吗!”
一句话,惊得我冷汗直冒,立马站起来澄清,“老师,我体育课一直都没离开过,不信你问郭晓佳!”
我看向郭晓佳,本以为她会一口承认,谁知道她居然久久没有回答。
感受到无数道质疑的眼光,我涨得脸通红,她这才慢悠悠地故作恍然,“对啊,我想起来,苏扇确实没离开过。”
接连,又有两个女生为我澄清,“老师,她确实一直都在。”
此时,郭晓佳突然又举起了手,她站起来,小脸上有些犹豫,“老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班主任皱眉,“有什么就说。”
我在她旁边,看着郭晓佳畏畏缩缩地张口,“其实,上课的时候我回来过一趟,就看到有人在班长位子那里摸来摸去。”
班主任连忙问,“快说是谁?”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小手,直指向了班主任身边的贾代娴。
“就是班长自己。”
贾代娴先是楞了一会儿,而后矢口否认,气得在桌上敲得梆梆响,“你不要污蔑我,我怎么会自己害自己!”
沉默了许久,班主任突然开口,“班长,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一把班里的钥匙?”
班上大锁的钥匙当初一式三份,一份在班主任身上,另外两份则分别给了我和贾代娴。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明已经开始相信了郭晓佳的话。
瞳孔一阵震荡,贾代娴几乎是破着音在叫嚷着,“不是我做的!”
空气里,不信任的因子在不停扩大,好似病毒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已经人忍不住猜忌起来。
冷不丁的,一个贾代娴平日的小姐妹站了起来,脸上一副大义灭亲的痛苦,“代娴,你当时说拿钱买饮料,是不是回来过一趟?”
她一双眸子羞愤地瞪着自己的朋友,恨意几乎凝结成实体,“胡说,你冤枉我!”
郭晓佳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说,“班长,大家家里条件都不好,你就把钱拿出来吧。”
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其他同学的同感。或是出于同情弱小,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开始站在郭晓佳一边,不停在下面起哄。
贾代娴还是硬撑着,“就算我回来过又怎么样?这几千块钱,我还不稀罕偷!”
“贾代娴,别装了。”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角落里的陈妙缓缓站起来,口气冷冰冰的,“你爸妈只是在市里卖菜的而已,你还装什么有钱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了,再看看贾代娴脸涨得发紫,两腮如同破风箱呼呼喘气,却憋不出一个字来,顿时明白陈妙说得是实话。
就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贾代娴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有钱的娇娇女,出手也一贯很大方,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显然,班主任也被她骗了,这时候的口气变得很不好,“班长,你最好主动把钱拿出来!”
眼看着所有人都咄咄逼人,贾代娴两只眼睛里涌出了一些晶莹,她用力抹去腮边的眼泪,“有本事你们就把钱找出来,否则就是污蔑!”
没想到,郭晓佳真的走了出去。她蹲在贾代娴的座位旁,琢磨一会儿,伸手摸上了座椅下方。
在大家屏息等待中,随着胶带一声撕拉声,她手上多了一个小黑包,正是用来装那八千块的。
“我去,她居然把钱藏在这里,太有心机了!”
班主任清点着里面的钞票,望着面如死灰的贾代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的班长也不要当了!”
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撞得贾代娴身子一歪,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大家谁也不去看她,路过她都狠狠地翻上一个白眼。这个嫉恶如仇的年纪,对于小偷小摸这种事情,简直是恨不得跺上两脚,再吐口唾沫,碾压得永无翻身之地。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班上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就静静地坐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就像一只迁徙时落单的海鸟,摔在海滩上。
潮水渐渐涌上岸,淹没了她的双脚,她的翅膀,她的脑袋……
她还是一动不动,因为她明白,自己再也回不了自由翱翔的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