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楞了几秒钟后,我发动着车子继续出发。
因为佛奴的那通电话,我硬压下心头的思念,绕着县城附近的国道反反复复的转了几圈,最后在离家很近的一处高架桥上停驻下来,坐在车顶注视着我们村的方向看了良久。
天色逐渐明亮,国道上行驶的私家车比之前有多了一倍不止,我怕自己继续从车顶上坐下去会被人报警当精神病抓起来,抽了一根烟后,将空荡荡的烟盒随手抛下桥,挺鸡八感慨的自言自语喃呢一句:“人嘛,这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总在不停重复着,相知,相识,相离,要是不发生点故事,怎么敢轻易老去,往后好好的吧小阿奴。”
感慨完以后,我钻回车里,奔着青市的方向开拔,佛奴电话里告诉我,要搞我的是“打黑办”,也就意味着我最后的战场要在那里结束。
把车开出崇州,我干脆拐进了临县,寻思着既然爹没见着,不如去看看陈花椒这个“儿子”,驶进临县以后,我随便找了家小吃铺,要了一大堆的吃食,给陈花椒打了个电话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饥肠辘辘的奔波了一宿,看到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时候,我肠胃里的食欲被彻底激发出来,一个没注意,就狼吞虎咽的干了八九个包子,到结账的时候,我尴尬的发现兜里好像没钱了,最后剩下的一张银行卡也被我塞进了佛奴的口袋,我四处摸索半天后,只找到不到十块钱,就又掏出手机按下陈花椒的号码催促:“操,你特么生孩子呢,磨磨唧唧的,想请你吃个早饭,不赏大哥脸啊?”
陈花椒火急火燎的回应:“哥,咱别催行不?你等我给我家老二换完尿布马上到位,最多二十分钟,不不不,最多十分钟行不?”
我迷惑的问:“老二啥时候生的?咋没听你打电话呢?”
陈花椒挺委屈的呢喃:“你一天忙的跟黄半仙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苏菲见你都得碰运气,我能联系上你嘛?行了,再等我会儿,马上到位。”
挂断手机,我寻思从摊子上坐着也怪尴尬的,干脆又管老板要了一笼小包子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就在这时候,距离我特别近的一个网吧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后面还撵着七八个口吐脏话的青年,从我身边跑过去的空当,小男孩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跤,一个猛子摔飞出去,直接把大门牙给磕掉半颗。
接着那六七个青年将男孩围成一圈,抬起脚丫子就是一通暴揍。
小男孩抱着脑袋,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只大虾米,满嘴淌血的哀求:“光哥,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从网吧偷钱了……”
我摇了摇脑袋,不再观看,继续低头扒拉面前的豆腐脑。
人性就是这样的,你强他就娘,你弱他如狼,假如那小男孩敢孤注一掷的还手,最后谁能站着,谁会倒下,真不好猜测,但一个人要是怂了,丧失了还手的勇气,那些揍他的人绝对会越发的得寸进尺,下手也会越来越狠。
这种定律,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一样,那小男孩此刻面临的情况跟我其实差不多,不同的是他不还手的最终结果是被痛扁一顿,而我不还手,有可能就是牢底坐穿。
就在我以为那男孩的结局已定的时候,从旁边街口突兀的蹿出来一个瘦竹竿少年,少年手里胡抡着一把半米多长的切面刀,龇牙咧嘴的咆哮:“钱龙,我特么来帮你了!”
几个青年瞬间被后楼的瘦竹竿给吓退,闪到旁边骂骂咧咧的放狠话,但是楞没人敢继续往前迈腿。
我好笑的抚摸下巴颏:“钱龙?这名字起得真硬气。”
“滴滴……”一辆挂着五个2车牌的纯白色的奥迪R8打街口嚣张的开进来,紧跟着陈花椒从车窗抻出来脑袋指着那帮青年臭骂:“草泥马,是不是瞎?”
几个青年刚要发作,看清楚陈花椒车牌后,马上没有任何脾气的缩了缩脑袋,掉头离开,陈花椒车都没停稳,忙不迭的蹿出来,朝我张开双臂哈哈大笑:“来,小三子,让叔叔好好抱抱。”
“去尼玛得,咱媳妇呢?好巧没摸她大腿了,中午你给安排一下哈。”我笑骂一句,跟他重重的拥抱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