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没多会儿,佛奴开着半边车身被剐花了的Q7停到我跟前,有些做贼心虚的催促我:“快点的三爷,我刚刚看到那两台车好像真冲着山上去了。”
我慢悠悠的拽开车门出声:“既然他们都上山了,那咱还快个鸡八,山路比乡道还窄,没有半个小时他们下不来。”
“呃……”佛奴楞了一下,随即低头拨动档把喃呢:“咱现在开路么?”
我点点头回答:“嗯,不过不是前进,而是后退,顺着原路往回走,我有点东西忘记拿了,得回太原取一下。”
“回太原?”佛奴愕然的扬起脑袋,“咕噜”一下咽了口唾沫。
我开玩笑的打趣:“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意外似的,咋地?你在太原有孩子啊?”
“尽瞎掰,我每次都做安全措施的。”佛奴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讪笑:“我就是觉得现在太原警方挺严格的,咱冒冒失失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嘛,三爷要是实在想回去咱就回去,我无所谓的,嘿嘿。”
我嬉笑着递给他一支烟说:“阿奴,我发现你有时候脑子挺灵光的。”
佛奴面色复杂的吐气:“我?三爷快别捧我了,我脑子要是有子浩、罪他们一半灵光的话,现在怎么滴也得衬个千儿八百万,你看大伟和乐乐,出道比我晚,现在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大拿。”
我笑呵呵的问道:“手头缺钱花了啊?”
佛奴自嘲的摆摆手道:“零花钱没断过,但大钱是真没有,我知道跟你要,你肯定会给我,主要我实在不知道攥着大票能干啥,我不跟罪、大伟他们似的,会拿钱生钱,有多少给我都白瞎,要是买房买车的话,好像又没篮子用,咱们这种人居无定所,多好的房子都只是一张床,车就更不用提了,比如咱屁股底下这台新Q7,尾款都还没结清,估计就得往报废站送,反正我自己都挺矛盾的。”
我咬着烟嘴出声:“从你的话里,我听出来满满的怨气,怨我也怨你自己。”
“不是怨气,就是恨自己不争气。”佛奴摇摇脑袋。
“阿奴,你得相信一个真谛,没有哪个瞎子能当老板,你干得好不好,他心里特别有数,撇开交情不说,我其实更希望你能活的没有烦恼,相信佛哥当初把你从牲口市场带出来也是同样的想法。”我沉吟半晌后,话语简洁的说:“不管在哪儿干什么,你都得记住不要太心急,不会的可以去学,学不好就努力,老板对你有多大的信任,不在于你多会说,而是看你怎么做,我想给你们的从来不是多少钱,而是告诉你们如何去赚钱。”佛奴怔了一怔,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有些失神的空踩了几脚油门。
开出去十多分钟左右,佛奴将车靠边停下,朝着我抓耳挠腮的憨笑:“我想解个大手,估计是晚上吃的酱货不干净,菊花老是控制不住的想绽放。”
“嗯,快去快回。”我挤出一抹笑容。
等他下车以后,我想了想后,将兜里唯一还剩下的一张银行卡掏出来,塞进佛奴的外套内兜里,随即放下来车窗玻璃,朝着他浅笑道:“阿奴,穿上衣裳,外面风大,别特么回头再感冒了,还有你丫拉屎怎么也不知道带纸呢,打算待会使手指头抠干净啊。”
“嘿嘿,肚子疼,忘了这茬。”佛奴愣了愣,表情很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颏,重新走回车跟前,左手接住我递过去的外套,右手攥着车钥匙抻给我:“你开会儿暖风,车里也怪冷的。”
“好。”我笑呵呵的点点脑袋。
佛奴望着我的脸颊,很突兀的说了句:“哥,你鬓角好像有不少白头发了,跟了你这么久,你好像就属今年奔波的最厉害,要是实在累挺了,就歇歇吧。”
“是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朝着他摆摆手道:“赶紧拉屎去吧,别回头屙一裤兜子,荒郊野外的,我可给你变出来新裤衩。”
“好嘞。”佛奴捂着屁股快跑出去两三步,蹿进小道旁边的荒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后便没了动静。
佛奴从未喊过我“哥”,对于他刚刚的称呼,我其实挺享受的,但更多的是觉得苦涩。
我点燃一支烟,从车里走下去,倚靠在车门上,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一根烟抽完,佛奴没回来,两根烟抽完,他仍旧没回来,直到我点燃第三根烟的时候,佛奴仍旧没有出现。
我冲着他刚刚蹿进去的草垛子喊叫:“阿奴,阿奴……”
半晌没有人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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