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干了,能不能跟上头申请一下,往后就让我当个普通警员吧,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知道跟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友谊,然后再在背后抽冷子开黑枪的那种感觉么?这次我理解的太深刻了,我到现在都记得,赵成虎从我身边走过去时候的眼神,没有憎恨和厌恶,有的只是失望,浓郁的失望,老实说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中年人满脸不悦的训斥:“小郝,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质,赵成虎是什么人?对待这种人,你怎么可以有感情?”
郝泽伟摸着鼻头,据理力争的说:“我知道他确实犯了很多不可饶恕的大案要案,可同样不能否决他的人性,你敢摸着自己良心回答我,赵成虎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王者之所以能够成长到如此规模,咱们的国家和社会没有责任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一定要问罪,我觉得最应该先找出来第一个收受他们贿赂的官员是谁。”
中年人气呼呼的瞪眼:“小郝,你的思想太过反动。”
郝泽伟咬着嘴唇道:“听我说完,可能我和他接触的比较多,看到的也比较多,我知道王者商会至少捐赠了不下十余所希望小学,解决了上千人的就职问题,尤其是在崇州和石市,王者的影响力可能比很多官吏还有用,这些东西并不是刀和枪能办到的,需要实打实的干实事,领导我不是想替谁辩解什么,只是不能认同上面这种养肥了再杀的办事方法。”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中年人不悦的皱紧眉头。
郝泽伟叹了口气道:“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今天也只是跟您发发牢骚,我不接受调派,这是我的辞职信,如果上头要把我派到别的城市,请您一并把这封信交上去吧。”
中年人好奇的问道:“能告诉我原因么?”
“原因……”郝泽伟犹豫一下,接着自嘲的笑了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赵成虎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如果他真的有一天走投无路,希望是我给他套上的手铐,我欺骗过他一次了,这次想履行承诺。”
中年愕然的出声:“真的很好奇,赵成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把你腐蚀到如此程度。”
郝泽伟歪着脑袋沉思半晌后,笑了笑说:“你不了解王者,他们这个团伙特别奇怪,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纯粹,功利性、目的性不说没有,但绝对只能排在最末尾,所以他们才会蹿的这么快,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能无往不利,我这么跟你说吧,赵成虎想要杀某个人,即便一毛钱不给,他的团伙最少能站起来一多半人,剩下的人则会琢磨怎么善后。”
中年人满脸不信的冷笑:“呃,我头一回听说,混社会,钱竟然是次要的。”
郝泽伟捧起酒杯呢喃:“所以,你很难理解我每次面对他时候心里的苦涩,不说了王科,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帮我争取一下,让我留在青市当个普通警察吧,这杯酒我敬你……”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我的评价,而且还是从一个警察的嘴里,那种感觉很奇怪,也特别复杂,刹那间,我对郝泽伟的怨气,好像消散了很多。
视频拍到这里,手机屏幕突然卡住了,没多会儿那个出租车司机走进来,朝着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老弟,我手机没电了,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尽快站起来吧。”
“谢谢。”我挤出一抹笑容,挥挥手跟他道别,走出去没多远,手机突兀的响了,看了眼是我师父的号码,我赶忙身体绷直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念夏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就回去,你等等我哈。”我忙不迭回答。
师父接起电话,烦躁的催促我:“臭小子,你马上来趟市南区的金色年华,小家伙发脾气了,我哄都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