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龇着一口大白牙,搂住我的肩膀道:“哥,我打赌你徒弟萎了。”
我哈哈大笑道:“阿候,攒点钱看病是正经事。”
阿候像个小怨妇似的白了我一眼,没有出声,而是很狼狈的摔门跑了出去。
大伟笑呵呵的举起酒杯跟我碰一下道:“哈哈,干!”
我梗着脖颈大声喝叫:“照顾好自己,有啥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别特么硬撑!记住你身后有哥,有王者,还有一大票兄弟。”
音乐声太大,我也没听清楚这小子到底说什么,只看有他张了张嘴巴好像回应我几句什么。
我俩没心没肺的不停对瓶吹着洋酒,就好像要把以后的酒全都一次性喝干净似的,一瓶完了,接着再来,终于我还是没杠的过这小子,捂着嘴跑出包房吐了,临出门的时候,我不漏痕迹的将银行卡偷偷塞到了大伟的上衣口袋。
大伟坐在沙发上朝我吆喝:“快点回来啊哥。”
“回来喝哭你。”我捂着嘴冲他臭骂一句,狼狈不堪的合上房门。
等跑到卫生间后,我抠了抠嗓子眼,装模作样的吐了口两口,这时候阿候和鬼哥出现在我身后,阿候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低声道:“师父,账我结过了,咱们可以走了。”
我趴在洗手池边捧起一把水,湿了下脸后,恢复成平常的模样,点点脑袋道:“嗯,走吧!”
路过包房的时候,鬼哥递给我一支烟问:“不跟大伟告声别?”
“拉倒吧,省的大家心里都难受,我最特么腻歪离别时候的儿女情长。”我侧头看了眼房间,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可仍旧还想多看他一眼。
鬼哥认同的点点脑袋道:“不告就不告吧,我刚刚到大伟的酒店和洗浴分别溜达了一趟,生意挺红火的,这小子看来现在过得挺滋润,其实给不给他钱都无所谓的,我没别的意思哈三哥,就是觉得,咱们现在也不宽裕了……”
我揉捏两下太阳穴道:“钱这玩意儿没了还能赚,兄弟没了,就真啥也没了,这次回青市,救出来乐乐,你俩一块到阿国吧,放松一下心情。”
说着话,我们就走出了夜总会,直接开车奔着高速路的方向驶去,临走的时候,我恋恋不舍的又望了眼夜总会门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兄弟,保重了。”
时至今日,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再交到类似大伟、佛奴、乐乐、瞎子这样纯粹混情义的弟弟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在的人交朋友目的很明确,说好听点叫“共赢”,说难听点就是“等价交换”,天下攘攘皆是唯利而往,既然出发的目的不纯洁了,朋友二字,也就变得不再那么纯洁。
没有感情基础,我又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那个所谓的“等价”,比起来虚伪的你好我好,我更喜欢孤独的生存,这次一别后,我打定主意,往后都不会再跟大伟联系,不知道我们兄弟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或许下次碰头,会是我的葬礼吧。
阿候迷惑的看向我,吧唧嘴问:“师父,你怎么哭了……”
我拿手背快速擦了擦眼角,没好气的臭骂:“哭个鸡毛,老子打了个哈欠,困得慌,别絮叨哈,我眯一会儿,路上你跟你鬼哥互相替换着开车,顺便问问他青市的情况,过去以后,不许给我添麻烦!”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前面开车的鬼哥“三哥,有点不对劲!有两辆本田车,从咱们出夜总会以后就一直跟着咱,没有任何掩饰,就那么直愣愣的吊在咱后头,要不要给伟子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甩掉后面的麻烦?”
我把脑袋伸出车外看了一眼后,朝着鬼哥吩咐:“不用,管他是谁,只要不是警察就好办,你别减速,直接干上高速,我不相信他们还敢在高速路上跟咱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