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泡的磨蹭了半天,老板才总算勉为其难的答应我们,让我们搭乘晚上一辆去京城郊区的煤车离开。
研究好了交通工具,我们仨再次抱着木箱子离开,现在我们不能从一个地方久留,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给发现,因为我们要躲避的不光是劳什子的十三班,还有我们本组人中的两个叛徒。
好在王家镇的三面全是庄稼地,如果我们有心躲藏,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藏进一汪谷子地,坐在一处不算高的土坷垃地背后,我将接下来的计划跟罗权和宋鹏又说了一遍,罗权当时就不乐意了,歪着膀子跟我耍愣:“虎子,你什么意思?我是丢下兄弟自己跑的人么?”
我没作声,叼着从大光头那里顺来的香烟,惬意的吞云吐雾,仍由罗权从边上暴跳如雷的骂娘,等他骂够了,我才轻描淡写的冲他微笑道:“权哥,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权抽了抽鼻子说:“好,就算你是为了集体好,那我问你,你们就那么信得过老子,不怕我一个人贪功?要知道佛头可值一个二等功啊,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和鹏仔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你刚才自己不都说了嘛,你不是丢下兄弟的人,我信得过!”我用他的话,回击道他。
“俺也信得过!”宋鹏憨厚的点了点脑袋。
“麻痹的,老子怎么认识你们两个孬货!”罗权又是暴怒的一阵骂娘。
宋鹏拱到我跟前,伸出脏兮兮的胖手朝着我道:“虎哥,给俺一支烟抽抽呗,听权哥骂街可有意思了,字正腔圆的京腔,有种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说快板的即视感。”
“滚你俩大爷的!”罗权叫吼着就朝我俩扑了上来,大家嘻嘻哈哈的打闹成一堆。
夜幕降临,我们仨人一块离开谷子地,又潜回国道边的洗煤厂里,洗煤厂老板极其不耐烦的白眼我们:“麻溜点,等你们十几分钟了。”
我们仨千恩万谢的爬进大煤车的后斗里,煤车慢悠悠的拐弯,速度特别的缓慢,当煤车就要拐出洗煤厂的时候,罗权站起身,红着眼睛冲我和宋鹏喝斥:“老子在卫戍区的门口等着你俩!一天不来我就等你们一天,一年不来我就等你们一年!”
“保重权哥!”
“保重权哥,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你了!”我和宋鹏一齐朝着罗权敬了个军礼。
罗权什么都没说,趁着煤车拐过去的时候,纵身一跳从车斗里跃下去,消失在我和宋鹏的眼底。
接着煤车驶入国道,速度也不由加快起来,我和宋鹏满脸乌黑的靠在煤堆里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对视,“鹏仔,你真的信得过罗权么?”我眨巴眼睛问宋鹏。
宋鹏点点头道:“信得过,俺来当兵的时候俺爹说了,俺脑子笨,让俺无论如何都要跟聪明人站成一条线,咱们六班就数虎哥你最聪明,你信得过权哥,俺自然也信得过。”
我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咧嘴笑道:“看来你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好嘞,抓紧时间睡会儿吧,预计凌晨两点多钟可以到达京城,等回到京城以后免不了异常恶战。”
“交给俺吧!”宋鹏战役盎然的点点头,脑袋枕在木箱子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道:“起雾了,看架势是东边,俺估摸着京城这会儿一定在下暴雨。”
“雨越大,彩虹越美!”我同样斗志昂扬的仰头笑了起来。
拉煤车急速朝前行驶着,宋鹏不知不觉昏睡过去,我眯缝着眼睛琢磨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猛然间我想通了,这次训练的考核重点其实不是别的,就是要让我们跟十三班捉对厮杀,即便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佛头”的线索,躲在暗处看这场表演的领导肯定也会想办法让我们跟十三班的人对上,他们真正的想法其实只是为了优胜劣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