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坐上警车以后,我的心境反而慢慢变得平稳下来。
人就是这样的,刚刚碰上什么糟心的事情会慌的六神无主,当你不得不去面对和承认的时候,反而心智会变得水一般的寂静,坐在警车里,我有点想笑,晚上下班的时候刚刚刁难过曾亮,我想要换一辆“桑塔纳”的警车,没想到两个小时以后我就坐上了,更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坐上的。
我一左一右分别挨着两个很魁梧的警员,两人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此刻问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们既然能准确无误的给我戴上手铐,就说明全都安排好的,甭管我问什么,肯定又会有人拿提前计划好的说辞来堵我的嘴巴。
我索性眯缝起眼睛开始盘算这里面的条条框框。
首先可以确定的就是阎王和孔令杰在联手计划我,兴许阎王白天约我一块吃饭本就是计划里的一个环节,而唐贵被打,将军杀人,栽赃嫁祸这一连串的事件,也应该是安排好的。
不对!我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感觉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是他们刚刚才商量好的,现在细细琢磨起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从我分配到“出警队”就已经在进行了,即便我当初没有选择来棚户区,而是换个别的街道,他们的计划也可以照进行不误,这里面曾亮这个王八蛋起到了一个很大的作用,那唐贵呢?他在整个计划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人和人交往很讲究眼缘的,第一次见到唐贵的时候,我就看他顺眼,觉得这个人能交,哪怕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仍旧觉得这家伙应该是蒙在鼓励不知情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说服自己的表弟。
很快到了石市刑警大队,没有任何意外我被丢进了审讯室,坐在凉冰冰的铁板凳上面,我苦笑着寻思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审讯,我的两只手现在都被铐在板凳把手上,一动不能乱动,鼻孔有点痒痒,却又挠不到,那种感觉痛苦的叫人想骂娘。
根据正常的办案规程,我现在属于犯罪嫌疑人,不过也只是有嫌疑罢了,假设将军突然改口,又或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至多被拘留二十四个小时,可是看阎王和孔令杰气势汹汹的模样,摆明了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怎么可能给我机会“证据不足”呢。
我正胡乱琢磨着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开了,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先是例行公事的跟我讲了讲其中的厉害关系,无非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口号,我一句话没回应,沉默在这种时候是最有力的回击,如果我一问三不答的话,他们就必须得自己去搜集证据,这些东西当初我全都从警队的培训教程上看到过。
接着一个估摸三十岁出头,满脸横肉的的家伙将脑袋上的大盖帽放在铁皮桌子上,“啪”的拍了下桌面喝斥我:赵成虎你现在一五一十的交代买凶杀人过程,我会向法庭申请对你从轻处理,如果你拒不交代的话,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我瞧了他一眼,懒散的冷笑说: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谁也别跟谁讲聊斋,这些前言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只说一遍,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买凶杀的人,明天就可以诉讼我,如果没证据的话,二十四小时后,我家人会安排律师来接我出去,另外给我一支烟!
中年人冷哼一声,和同伴对视两眼,点燃一根烟塞到我嘴里。
我现在只是有嫌疑罢了,一些公民该享有的权利不会耽搁,我惬意的吐了口烟雾冲着他借着说,劳驾再帮我弄点吃的,对了我不吃香菜和大料,真过敏的话,那就是你们刑警队的责任。
中年人一下子怒了,抄起强光手电筒射在我脸上怒喝:赵成虎你放尊重点,把这里当成什么了?要不要我再帮你找几个按摩小姐松松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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