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息怒,别为了被人家的事儿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耿氏见包奎堂发怒,少不得上前劝解,几个儿子儿媳也齐声道:“父亲息怒。”
耿氏给包奎堂拍着胸口,包奎堂自己喘匀了气,指着四爷道:“你媳妇儿娘家的事儿,你去跟人说!我们包家账面上的钱都投到产业里去了,没太多的闲钱,碰巧我家老七到了岁数该成亲了,还得留出一笔钱给他成亲。我家还有个没出嫁的闺女,嫁妆这时候也该备着了。齐家想要一两千两银子,我们包家凑也给他凑出来。两万两,我们包家没有!”
四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耷拉着头说:“父亲,让大哥跟那管事的说……”
“混账东西!什么都要赖别人,你在府里干什么吃的!”包奎堂气得又是狠狠拍了下桌子,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密瓷白盏朝着四爷砸了过去,好在没砸到四爷身上,落在了四爷跟前。
四爷大气都不敢出,手撑着地低着头,瞧着那模样就是要跟包奎堂耗上他就是不想去与那齐家的管事再打交道。
四爷心里其实也蛮苦的,因为自己媳妇儿是个官家千金,娘家有势力,他忍了她那么多年,在家中连个漂亮温柔的枕边人都留不住。如今齐家派人来,明明是个管事,在他这个正经的齐家姑爷面前竟然还耀武扬威的,说出两万两银子的时候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还一副“让你们拿钱是看得起你们”的施舍嘴脸。
这样的人,四爷哪想再跟人见面?
四爷越想越是觉得憋屈,这些年来的委屈、愤怒都化作热血,一下子拱上脑来。
包奎堂还在骂着四爷不中用,四爷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娶那婆娘,跟什么齐家攀亲戚!她嫁过来这些年也没生个儿子,闹到这份儿上,还不如把她给休了,跟齐家断了姻缘,我也落得个自在!”
四爷吼完话顿时浑身轻松,他长长吁了口气:“父亲总说我无用,有那么个厉害媳妇儿压着,我哪有用得起来?说白了我就是个窝囊废,比六弟都还不如。”
六爷听四爷提到自己,顿时不满:“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也是个窝囊废?”
“你不也是个窝囊废?”四爷冷笑一声:“我之前还羡慕你,媳妇儿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像丫鬟一样伺候你,你屋里爱装几个女人就装几个女人,谁让你媳妇儿出身低没地位,总比我被女人给死死管着好。可后来呢?我同情你!你也就只会在家里折磨折磨你媳妇儿,出了事儿哪次不是求着母亲帮你圆的场?窝里横,你也本事!”
六爷气得脸色涨红,跨前一步似是要与四爷理论,六少夫人紧张地拉着六爷的袖子。
六爷回头瞧见六少夫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再想想四爷说的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抽手将六少夫人撇开,手指指指着四爷:“好!我没本事!我窝囊废!我窝里横!你狠!你有本事!你男人!你要是敢写休书休了你那母老虎,我也敢写休书休了我婆娘!你不怕齐家找你算账,我也不怕莫家寻我的麻烦!有本事你写休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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