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四少夫人的爹是朝廷四品官,廷什么监的,到底管什么的,奴婢不清楚,但听说亲家老爷在京城是有名的酷吏,那些个犯了事儿的朝廷命官到了亲家老爷手里,也只能乖乖供述案情,画押认罪。四少夫人进门的时候奴婢还没来包府,这些事儿都是后来慢慢听嬷嬷和一些姑姑、姐姐们说的。据说那会儿四少夫人过门一年还没有身孕,四爷便想着抬了伺候他的通房丫鬟做侍妾,让侍妾生个一儿半女旺旺子嗣。可没成想四少夫人不同意,四爷和四少夫人僵持两天后,四爷身边最得力的通房丫鬟就投井死了。”
“四少夫人做的?”筱雨挑了挑眉,这四少夫人还是个烈性子。
鸣翠点点头又摇摇头:“所有人都这般想,但问到四少夫人头上,四少夫人却始终不承认。没人瞧见,这事儿便也只能这么过了。巧的是,这事儿过了不过两月,四少夫人便被诊出喜脉。四爷欢喜自己即将有嫡子,也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筱雨沉吟片刻,道:“我记得你说过,四少夫人害死过四爷两个丫鬟?”
“是,第二个丫鬟是四少夫人怀着六娘子的时候弄死的。”鸣翠道:“四少夫人头一次有孕,怀着六娘子的时候不能伺候四爷,四爷的欢喜劲儿过了,也不耐烦陪在四少夫人身边。在四少夫人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四爷身边的通房丫鬟也有了身孕。消息传出来后,还不等四爷跟老爷夫人说抬那丫鬟做侍妾,四少夫人就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拿着鸡毛掸子就杀到了那丫鬟当时住的仆人房里,二话不说就朝那丫鬟打了过去,连踢带踹,也没人敢拦着。等四爷赶到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没活命的希望了。”
筱雨对古代男人这种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另寻床伴的“传统”不予置评,点了个头道:“这事儿闹那么大,不好收场吧?”
鸣翠点头道:“四少夫人自己也是动了胎气,四爷恼怒自己丢了个孩子,与四少夫人争吵起来,言谈之中说四少夫人容不得人,就差直接说要休妻了,四少夫人因此早产生了六娘子,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听鸣翠这般说,筱雨倒是觉得那四少夫人也是可怜可悲的一个人。
“四少夫人生了孩子活了过来,立刻就让人给她娘家写信,夫人好说歹说方才劝了下来。等四少夫人坐完月子,四爷说四少夫人伤了身子,短时间内无法生子,就要再娶一门良妾进来。这次四少夫人直接就跟四爷对上了,并且说,要是四爷敢再惹她恼怒,就不只是弄死他两个丫鬟这样简单,她一定让人给她父亲写信,包家区区商贾,下大狱也不过是她父亲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筱雨挑眉道:“所以这时候她才承认了之前那丫鬟也是她弄死的?”
鸣翠点头:“四少夫人这话说出来之后,四爷当然怕了,包家再富有,也不能和朝廷对抗不是?四少夫人也就握着这点,一直辖制着四爷,以至于四爷到现在也只有四少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四爷院子里没有姨娘和妾,连侍妾都没有,通房丫鬟也留不长,总要被四少夫人找借口给撵出去。久而久之,四爷也就得过且过了,因畏惧着四少夫人的娘家,四爷院子里的事儿都由四少夫人说了算。”
鸣翠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姐妹们私下里都说,包府里要说谁最可怜,男的属四爷,女的属六少夫人。”
说起六少夫人,筱雨不由就想起了拜见老太君那天早晨,六少夫人卑躬屈膝地伺候六爷的模样,见谁都是讨好的笑,连个丫鬟都不如。
“四少夫人跋扈,是仗着娘家强势,那六少夫人这般怯懦,难道是因为娘家家世太差?”筱雨问道。
鸣翠答道:“六少夫人出身平民小户,家中开了个卖豆腐的小店。六少夫人貌美,帮着家中卖豆腐,得了个豆腐西施的美称。”
鸣翠顿了顿,声音微微低了些:“听说六少夫人嫁给六爷,是因为六爷调戏六少夫人,摸了她的手,六少夫人的娘家人逮着这个机会硬要六爷娶六少夫人,要是不同意,就拉六爷去见官。六爷怕事情闹大惹了老爷不快,求了夫人出面。夫人心善,瞧着六少夫人可怜,虽然有个不着调的娘家,但觉得此事若不是六爷自己先凑上去,也不会引得人家惦记,便做主给六爷定下了亲事。老爷虽然不解,但因为信夫人,也没多问,这事儿老爷如今应当还不知道。”
又一个婚姻悲剧……
筱雨摇了摇头:“听你这么说,六少夫人娘家虽然家世不好,但也可以说是有心计的,都能不惧怕包家逼着六爷娶了六少夫人,怎么还不能给六少夫人撑腰?让六少夫人过成这般模样。”
鸣翠道:“还不是因为六少夫人过门这么些年,连个孩子都没有……”鸣翠话中不乏唏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