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曹仁手里还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便是死不瞑目的穆顺。其后所跟的,还有一群刀斧森森的铁甲士卒。
这么多年来,刘协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场面,算起来也算是习惯了,不过这一次情况却大不相同,眼前诸臣汹汹而来,刘协吓得又打起了哆嗦。倒是曹后看到这个场景,冷哼一声上前护着自己的老公道:“大将军,尔等不得陛下宣召就擅闯禁宫,究竟是要干什么,难不是想要谋反吗?”
曹后毕竟身份特殊,眼看她拦在这里,包括曹休在内的所有公卿大臣,一时间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大将军曹仁的身上。大家的意思很明显,现在这里几百人之中。也只有你曹仁和曹后同出一族。而且还算是她长辈。现在这个时候他曹家的女儿发飙了,你曹子孝不出面摆平,还能由谁来出面呢?
意识到众人的意思,曹仁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当仁不让,当下出列朗声道:“我等此番前来,只为和陛下商议禅让之事,还请皇后暂时回避!”
曹仁倒也直白,一下子就挑明了自己的来意。听了他这话,曹后直气得浑身发抖,抖抖索索地指着曹仁和曹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都是你们这些逆贼,为了自己的富贵,撺掇子桓行此悖逆之事。父亲一生威震天下,功盖寰宇尚且不敢僭越自立。如今他才当了几天的魏公,就要自立为帝,必遭天谴!”
听了曹后的破口大骂,曹仁眉头一皱,挥手让人找来两个宫娥,哼了一声开口道:“皇后身体不舒服,还不快请皇后下去休息!”
区区几个宫娥哪敢和这位大将军顶牛,当下忙不迭地上前,将喝骂不休的曹后架起来扶走了。她这一走,刘协可是半个靠山都没了。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和曹仁道:“大将军此来,未知有何要事啊?”却是明知故问了。
论嘴皮子上的功夫,曹仁可就不怎么样了,当下也不说话,只是朝一旁的司徒王朗使了个眼sè,后者会意,当下快步上前道:“陛下,魏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虽唐、虞无以过此。臣等近rì会议,都以为汉祚殆尽,望陛下效仿尧、舜之道,以山川社稷。禅与魏王。如此上可合天心,下可合民意。而陛下安享清闲之福。祖宗幸甚!生灵幸甚!臣等议定,特来奏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眼看着他们逼自己退位,刘协还是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看着眼前这些名义上自己的大臣,刘协勉强一笑,这才开口道:“想我大汉,自高祖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至今已有四百年。朕虽不才,但继承大位二十余年,素无过恶,如今岂能将祖宗大业等闲弃之。尔等身为百官,怎可如此荒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眼看刘协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王朗眉头微皱,这时一旁的陈群也是开口道:“自魏王即位以来,河北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嘉禾蔚生,甘露下降。此是上天降兆,魏当代汉之象也!陛下虽贵为天子,安敢违背天数?岂不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乎!”
陈群这一诘问,刘协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但还是故作从容地道:“所谓祥瑞图谶,皆是虚妄之事。尔等皆为饱学之士,岂可为此所蔽?朕身为天子,更不能因这般无妄之说,弃祖宗江山于不顾了!”
也许是关键时刻爆发出了潜力,刘协在这一刻居然是诸葛亮灵魂附体,以寡敌众和这一群公卿大臣斗起嘴来,丝毫不落半点下方。看刘协还在狡辩,执金吾钟繇忍不住语带威胁地道:“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如今气数已尽,陛下宜早退避,迟则生变!”
听了钟繇这话,再看了看眼前这群公卿大臣,刘协犹如一只被一群狼盯着的小绵羊,当下忍不住开口道:“尔等身为大汉臣子,位极人臣久食汉禄,多有功勋之后,如今为何要行此不臣之事呢?”说到这里刘协也是悲从中来,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地板。
刘协的情感攻势并未能打动这些铁石心肠之人,看他居然是撒泼起来,王朗走上前厉声道:“自古以来,兴衰交替,未有不亡之国,亦未有不败之家。汉室相传四百余年,至陛下已是气数已尽,陛下若不尽早禅位让贤,只怕离祸不远!”
王朗和钟繇一个接一个的威胁,刘协就算是个傀儡也有几分脾气,当下气结之余,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鼓勇气,一骨碌站起来看着这些大臣厉声道:“尔等如今莫非还想弑君不成,我看你们哪一个敢?”
听了刘协这话,王朗眉头一皱,朝一旁的大臣们使了个眼sè,所有人都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时间百余枝剑平指前端,将这位大汉天子团团围在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