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个个褶皱转化为一条条裂缝,清流之间开始串联成网络,随着狂风肆虐,一块块冰面开始塌陷,一块块浮冰开始互相撞击涌动。
靠近江边居住的人们,就算是到了夜晚,也总是能听到沉闷的开江声,那巨幅的冰面炸开那一瞬,不只是发出巨大的响声,还常常会出现冰浪涌动的奇观。
这几天最让北方人纠结的,不是见惯的大江开化,而是在这样的大风天里,要注意防火,几乎每一年这个季节,都会出现几场火灾。
经历了一冬天的劲风呼啸,加上chūn季缺少雨水,北方的万物都处在干燥的境地,就连人都是如此,聂四虎在秦盈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灰尘,也希望洗去一身的晦气。
街上传来一阵刺耳的消防车鸣叫声,秦盈叹口气:“聂书记,这大风天可是难为您这位贵人了呢,这风一刮就是三天,明儿个还得一天一宿,您就不要去姚家村了!”
聂四虎叹口气:“没办法,双龙房地产开发公司急等着开工呢,现在就差拆迁工作滞后,否则的话,营销工作也不会被迫停滞,急呀!”
秦盈撇嘴嗔怪道:“那些老百姓也是的,见好就收呗,给多少是多呀,有几个市里那么傻的开发商,还一比二兑换,还不赔死他们!”
聂四虎越听越烦:“都是那个二货区长捣鬼,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局面!”
看一向是sè中饿鬼的聂书记居然都没有心情宠幸自己了,秦盈心中充满了对姚家村村民的怨念:“要我说,这火咋就不把姚家村烧个干净,也省的您cāo心---”
聂四虎呆呆的看着秦盈,让女人以为说错话:“聂书记,我我我---”
聂四虎哈哈大笑,伸手在女人的翘臀上重重一拍:“去,洗澡!”
秦盈实际上刚刚和聂书记洗过鸳鸯浴,不过她是一个乖巧的女人,很清楚,聂书记是有些话不想让自己听到,妩媚的冲聂四虎抛个媚眼,一步三摇的向浴室走去。
没等女人关上门,聂四虎就急不可待的拨出了电话:“是我,李老大,这大风天可是要小心火烛哇!”
“聂书记什么意思嘛,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话!”
李老大放下电话,傻傻的问愁眉不展的兄弟们,好容易有了一份体面的营生,却遇到了强大的阻力,这让兄弟几个情何以堪,难不成做好人就那么难么。
李老二听大哥复述了一遍聂四虎的话,闭目沉思良久,骤然瞪大眼睛:“我草,这帮太子爷太狠了,真他么不拿老百姓当回事呀!”
哥几个都奇怪的问:“一惊一乍的,喝多了是咋的,有事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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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4月17rì,这是第三天大风了,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最后一天,因此大家有啥事也都不忙这一两天,大家早早的回到屋里,街面上很少行人,只有呼啸的风声。
一个出门上厕所的村民抽着鼻子回到屋里:“外面咋这么大的油味捏,该不是谁家车漏油了吧!”
“cāo那份闲心干啥,撒冷睡觉得了,明儿个那帮混蛋说不上还得来!”
“那群孙子,想要占老子便宜,做---那是啥,通红的,火,我草,失火了,快下地跑吧,这天着火可要了命了!”
一时间,姚家村整个乱作一团,几个起火点同时烧起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大火就连成一片,如果这里是普通北方乡下,就算是失火,也就是一两家遭殃,可是这里是姚家村。
村民为了赚取租金,把宽敞的大院套全部改造成了住房,还都是那种起脊的瓦房,这种瓦房固然有着诸多的优点,但是有一点致命,怕火。
相对于燕京平那种砖混的住宅,起脊房的脊架几乎全部是落叶松木的,房脊和房顶之间为了保温,还常常会填充大量的稻草或者是稻壳子,也就是说,起脊房整个就是一个柴火垛,还是超级干燥的那种。
现在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最先开始烧起来的,因为大风的关系,外面几乎没有人,这里毕竟不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这里居住的都是普通打工者,就算是有一些小商贩,那些人甚至比打工的还辛苦。
因此上晚上没有什么人出来也就正常的很,像是那位上厕所的,纯属偶然,在姚家村,公共厕所很少,多数都是自家建造的旱厕,很多都是近边的。
四月的北方还很冷,很多的家庭还有烧柴在房顶上堆着,也有堆放在路边的,这种违章建筑比比皆是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柴草的堆放是否安全。
恰恰是这些柴草,成为毁灭姚家村的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