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枫郑重的点点头:“是的,在这里我找到了自己追寻的目标,我今后不会再迷茫了。”
晚上的欢迎宴会是延州地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郑风的主持下进行的,刘枫并没有在意郑风书记在讲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树立一个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要做大事,而不是做大官。
郑风几次注意到溜号的刘枫,旁边的祝丹阳捅捅这个小家伙,低声道:“太不尊重领导了!”
刘枫微微一笑,台上那位长篇大论没有一点实际xìng的内涵,很难让他听得进去。刘枫暗自摇头,在这样的革命圣地,居然会有这样的领导干部,也算是一个另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赶往西北战场上著名的瓦子街战役旧址,那里有为纪念战役中我军阵亡的革命英烈,而修建的安葬着任世鸿团长、战斗英雄刘四虎等五千余名烈士遗骨的烈士陵园。
似乎老天爷也知道这是一次缅怀之旅,yīn翳的天空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公路渐渐变得湿滑。当客车行至关潼路段的时候,前方出现堵车,司机下车询问后得知,凌晨时分一辆客车和油罐车相撞,死人了。
刘枫一皱眉,这种山岭地段出现事故,到现在已经六七个小时,怎么还在堵车。刘枫当先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往出事地点。
堵塞的车辆已经延绵了一公里,刘枫和学员们赶到事发地点,这里已经有西秦省交jǐng总队的人在场了。大客车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据称有十余名乘客没有逃离客车,不幸遇难。
虽然现场的人员很多,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处理尸体,大家都在等待,等待殡仪馆来人。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背着双手站在一边,安逸的和同事闲聊,偶尔还笑容显露。
刘枫就感觉义愤填膺,这还是人么?最起码的人xìng都没有,难道十几个死难者的生命,居然会让他们如此的无视么?
两侧堵车都很严重,殡仪馆的车想要过来,很难。几位殡仪馆的员工无奈的守在一边,表示无能为力,一公里多路程,他们不想受那么大的累,还是等车开到近前,在把尸体抬上车好了。
还好,受伤的乘客已经被送往医院,刘枫回头看向学员们:“谁愿意和我抬担架?”
扎西次仁第一个走过来:“我来!”
刘枫冲他点点头,两人上前抬起一副担架,向前走去。紧接着,赵立军、温海军、孙海、吴兆平、岳庆峰和金忠学,纷纷上前,两两合作抬起一副副担架。
原本看见现场恶心的呕吐不止的祝丹阳和程艳秋,挣扎着走在前面,为大家疏导交通。很多在看热闹的司机,jǐng员,官员,默默的注视着这些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那个微笑的官员面sè一变,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十几个拈轻怕重的殡仪馆工作人员,终于难以忍受旁观者的目光,一个个无jīng打采的抬起担架。其实,也许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看着遇难者暴尸荒野,只是缺少一个带头人。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也许大家都想做一件事,有时候却是碍于别人的目光,无法行动。刘枫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觉得,看着那些遇难者的尸体,实在是太有悖于人xìng了。
哪怕是早一刻让他们获得安宁,也是一种安慰,不只是对死者家属,更是对生者漠视的一种无言抗议。其实担架足够,人手也充裕,加上刘枫一行的帮助,只一趟,就把遇难者全部送上了车。
看着车门关上,渐渐驶离远去,学员们再次看向刘枫的眼光,已经绝然不同。接下来的参观调研,因为有了车祸的事情,使得大家的情绪极为压抑。
直到第二天回到延州,刘枫就没有露出过笑脸。晚上,刚刚从五羊考察回来的延州地委书记夏荷,前来学员们的驻地探班,顺便看望刘枫。
“刘教授,很高兴在这里能够见到你,我可是听王志坤说了,你帮他出了不少的好主意,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刘枫却没有在意夏荷的话,也没有理会夏荷伸过来的双手。旁边延州的官员都怒目而视,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狂妄了,居然会无视夏书记伸过去的双手,要知道,夏书记可是马上就要升格为西秦省常委的。
刘枫没有在意别人的反应,一直紧紧盯着陪在夏荷身边的那个人:“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好像心情不错么,在车毁人亡的车祸现场,都可以笑口常开,实在是很乐观呢!”
夏荷就是一愣,转头看向兖州行署常务副专员秦守仁,后者满面通红,掩饰不住的恨意,瞪向刘枫。旁边学员们看向秦守仁的目光,也都充满了鄙夷,只是没有任何人像刘枫一样说出来。
毕竟大家都是老官场了,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场合扫兴,大概也只有刘枫这样的冒失鬼,才会不给秦守仁留任何的颜面吧!学员们再一次认识了小刘教授,这位还真的是嫉恶如仇,居然任何的面子都不留。
刘枫目光炯炯的看向秦守仁,冷冷的对夏荷说道:“夏书记,如果贵属下都是这种漠视生命的官员,我很难相信,他们会把老百姓的幸福放在心上。
一个个连最起码人xìng都没有的官员,连做人都不配,怎么可能为他人谋福祉呢?我想,这也是延州眼下落后的主要原因吧?否则,就凭延州丰富的矿产资源和人文景观,这里想要贫穷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