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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泉黑着脸,一脸沉着,虽说他不如莫离那般武艺高强,却也经历过不少战事,眼前情势虽大为不利,但他却更明白,假若此时自乱阵脚,那么,他的脑袋也就该搬家了。
他这人,虽胸无大志,却也不愿意死得这么不值一提。
面对来人,本想着寒喧几句,拖延时间,好等着救兵来援,可对方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二话不说,直接开打,根本就不给他留任何喘息的时间。
朱泉自知自己此番是凶多吉少,当下也不敢马虎,瞬时亦横刀立马,拉起了架式,古来征战几人回,要真是死在战场之上,对国对家,倒也算有个交待,可现在他刚弄丢了皇帝,现在要是还来个临阵脱逃,便是真的活着回家了,估计也只能落个遗臭万年的恶名。
是以,拼着那一口硬气,他愣是领着一小队人,将叛军的先锋部队冲了个七零八落,反正逃也是死,杀也是死,那就真男人一回,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个利钱。
“锵!”
朱泉拔刃离鞘,森寒剑气,席卷全场,已是决意拼死一博,是以,那种无形之中透露出来的杀气,自也能震摄人心。
他大半生在沙场打滚,经验老到至极,只从对方领军之人持刀的姿态,便知遇上劲敌。
那叛军领将,狂喝一声,退步抽刀,同时发出指令,教属下围攻朱泉及其部从,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摛王,朱泉自知绝不能让对方取得先机,再狂喝一声,人随剑至,化作片片剑影,潮对方领将直袭而去。
剑刃交击,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刀而入,朱泉胸口如遭电击,竟吃不住势,跄踉跌退。如此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朱泉还是首次尝到,顿时冷汗如雨。
叛军将领一个翻腾,自马上而落,恰到刚赶至来接就朱泉的两名小兵间,人旋刀飞,那两人便打着转飞跌开去,再也爬不起来。朱泉本也是刀头舔血之辈,被他如此一着,反激起凶性,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对方领将冷哼一声,旋身避开,反手化出百千刀影,鬼魅般在朱泉众将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刀锋到处,总有人倒跌丧命。
受击者无论伤在何处,俱是刀至命亡。朱泉回过气来时,双眼余光瞥见仅剩四名手下仍在苦苦支撑,不由热血上涌,再次扑了过去。
最后一名手下拋跌在地上,那叛军将领刀锋又转,与朱泉手中长剑绞击纠缠。
朱泉展尽浑身解数,挡到第三刀时,手中长剑竟给对方硬生生一刀斩断。
朱泉大骇之下,把断剩一截的剑柄当作暗器往对方投去,同时提气急退。
那叛军领将不但不避过激射过来的剑柄,反而拧唇一笑,挥刀而向,朱泉眼睁睁看着大刀朝自己斩来,却已是避之不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锋避面而来之时,只听‘铮’的一声巨响。
一支金翎羽箭破空而来,带着席卷狂沙的霸气,在那刀锋将要触及朱泉脸面时,生生将其击落。
冷汗如雨,却仍不忘回头一望,只见叛军之外,一人青袍黑马,疾驰而来,手中银枪猎猎如风,竟已生生挑飞包围着朱泉的十几名叛军。
那叛军将领,残忍一笑,忽而冷声相向:“我道是谁这等英勇,原来是莫大将军啊。”
莫离手中忙碌,嘴上倒也不闲着,回以一笑,语出讥讽道:“我道是谁如此嚣张,敢劫了我大周猛将,却原来不过是小人一只,弃友求荣之辈罢了。”
若说这叛军领将别人不识,莫离却是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这严子肖与莫离本是同乡,当年一同进京应试考取武状元,临到决赛之日,严子肖突染恶疾,手足无力,终与决赛失之交臂,而莫离却是一路过关斩将,拨得头筹,成为当届的武状元,而后更是博得萧翊赏识。
却说莫离自得萧翊加封之后,感念同乡之谊,对这严子肖大力提拨,可他不但不感恩,还坚持认为若不是自己病重,武状元非他莫属,是以,对莫离总有抵触情绪。
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严子肖总是事事与莫离相争,处处与莫离为难,莫离本性善良,倒也不与其一般见识,还屡次在萧翊面前为其进言,自己得封大周第一神将之日,也为其谋得一将半职。
可此番,佑亲王犯上作乱,他不但不奋起而抵,反与其同流合污,莫离又如何不怒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