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惊惧让司礼监面色更冷了,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黑气,看得人胆颤欲裂。
“那个,”温茶把拿着馒头的手往后藏了藏,结结巴巴道:“不,不是,馒头没有很难吃……”
没有很难吃,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
她是个南方人,本来就不喜面食,到这里吃了一个多月的白馒头,没疯是她有影后的演技。
司礼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慌乱的眼睛看了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茶:“!!!”还问名字?这人莫非要报复她??
“奴婢小茶。”
司礼监扫她一眼:“我指的是你进宫前的名字。”
“奴婢进宫前,名唤,钟茶。”
钟茶……
司礼监眼底一暗,继续道:“年方几何?”
“十六。”
“为何进宫?”
温茶:“……”这人问题怎么这么多……
“奴婢自幼家贫,家中爹娘兄长生活艰辛,特到宫中谋生。”
她回答的中规中矩,眼睛里也一片坦然。
司礼监上前两步,极高的身体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她脸上划过,将她的眉目,鼻子,甚至是嘴唇下巴,甚至是脸上的婴儿肥,一刻一刻,看的清清楚楚。
任凭温茶心理素质好,也有点招架不住这种要杀人的目光。
“那个……大人……”她偷偷瞄他一眼,喏喏道:“奴婢可是犯了什么错?”
“无。”
温茶:“……”那堵在这里做什么?
“抬起眼睛,看着我。”司礼监在她耳畔,声音薄冷道。
温茶抬起头,司礼监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眉峰藏了冰雪一般冷涩:“对我笑一笑。”
温茶:“……”这人神精病啊!
冰冷的手指让温茶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片刻,她发挥了堪比影后的演技,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好吧,影后的演技也拯救不了她心里发毛。
扯开嘴角后,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像是梨花之蕊,沾了一点喜意,分外可爱。
司礼监眼底的晦暗越发浓郁,他放开她的下巴,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转身?就走了?
温茶盯着他恶鬼一样的背影看了看。
所以,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温茶也懒得去管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她把已经捏的变形的馒头偷偷埋在花园里,拿着扫帚往回走。
当日夜里,钟粹宫的晚膳还是馒头,不过终于有碗清粥可以暖暖胃了。
夏秋近些日子回来的也早,主殿里,有安公公在,晚膳过后,贵妃娘娘难得体恤,让她们回来休息,只余下了安公公看灯。
因着德妃娘娘一事,宫里一下折了三员劲敌,皇上似乎有些乏了,常常来钟粹宫,贵妃的脸色也好了,平日里对奴才也没那么苛刻,夏秋回来,两人就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夏秋兴致勃勃的问:“你今天见到那位督主了吗?”
温茶想了想点点头,“他可真吓人。”
夏秋也有同感,“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时候,和桃然姐姐吓得脸色都白了。”
桃然是和夏秋一样的二等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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