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建新城,并不做假,而且,经风水先生堪测过,新城的地方也选好了,就在范正现下所在的番县。番县虽则是降州为县了,但还是以前府城的大小,只是,城墙已是破败不堪了,县里,也很荒凉。
是的,能让一县之主带着县里的百姓、商家到南夷城来卖土物的县城,其情形,可想而知。不过,风水先生说了,番县的地理位置是极好的,六脉皆通海,青山半入城,是风生水起的格局。反正是极好的,据说在那里定能旺一旺藩王殿下。秦凤仪便准备新城落在番县了,不过,建城并非小事,秦凤仪还要去瞧瞧。
这回,倒不走陆路了,改走水路。
南夷城的码头也是又破又小,不过,既到了这里,秦凤仪便什么都不挑了,只是官府都没有几艘像样的大船,秦凤仪觉着有些个没面子罢了。
秦凤仪把章巡抚、南夷将军、柳舅舅、罗朋带在了身边,赵长史、潘琛留守城内,秦凤仪出门前,李镜还再三道,“就是不带潘将军,把张大哥带上也好。”
秦凤仪道,“不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潘将军是我亲卫将领,而且,禁卫军的一应制式都比南夷城本地兵马要强。冯将军在我面前颇是小心,无非就是觉着他不比潘将军更入我心罢了。他如此,我多用一用他,他的心也就安了。眼下是银子紧张,待手头宽泛些个,也把冯将军麾下兵士配些好刀枪。他们穿的简朴,我心里何曾好受。”
虽则现在官府没几艘像样的船只,不过,秦凤仪出城时,见城中不少车辆上拉的都是木材,秦凤仪笑道,“番县建新城的事还没说呢,这就有运木材的了。”
罗朋道,“这也不一定是为新城建的木材。”
秦凤仪长眉一挑,“什么意思?”
罗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咱们扬州漕帮的车队,扬州不少商贾也到了,漕帮也派了人来。我与他们说,干什么都不如干老本行,南夷水路其实比陆路要多。这里船却是少的,不如还是多造船,以后给人拉脚,也过得日子。”
秦凤仪哈哈一笑,拍拍罗朋的肩,“好主意。”
章颜笑,“现在,咱们南夷本地人都忙不过来,多少人花银子雇工,只是雇不着人。如今我看,外地来的人更多了。”
“这城啊,有了人气,便有了气运。”秦凤仪与章罗二人道,“以后只会来人更多,城中治安一定要把好关!”
章颜道,“城里的事倒不担心,就是城外,土人那里……”
“我与他们说了,可以每族挑选十个孩子送入官学,一应束脩全免,他们山上的土物,也可下山来市场交易,给他们每家一个店铺,租金也不收他们的。”秦凤仪道,“他们不傻,要是这样还对来往商贾出手,就别怪我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了!”
章颜道,“大人对他们,委实优容。”
“他们毕竟离咱们近,待他们什么时候下山,这里的事料理清楚,西边儿还有山蛮呢。”秦凤仪笑,“兵书有云,远交近攻,到咱们这里,就得反着来了。别把他们当对头,不然,就是将他们推到山蛮那边儿去了。”
“是啊。”章颜感叹一声,却是心下暗自惊讶,不想秦凤仪这会儿就将山蛮那里的事搁心里了,可见秦凤仪对南夷的考量,绝不只是建新城这么简单了。
章颜还有件事与秦凤仪说,“咱们城里,又来了三家银号。一家是淮商银号,一家浙江银号,一家是闽商银号,都来了咱们这里,求了我跟前来,罗大人肯定也被他们求过吧?”
罗朋笑,“不说我这里,秦叔都头大了。”
秦凤仪冷哼一声,“闽商才有多少银子,他们是自海商而来,与闽王干系颇大。我容他们在南夷城开个分号便是恩典了!淮商银号、浙商银号,虽不及晋商,但他们较之徽商银号也不在其下。不过,就他们先前那狗眼看人低,眼下也没差使麻烦他们,叫他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以为送些礼,说几句好话,求个情,先时的事便过了,没这样的好事!秦凤仪还就得拿捏着这两家,先立一立威,叫他们知道些利害,以后才好割他们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