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虽则有些勉强,秦凤仪还是应了,只是,他道,“这怎么算教好了啊。我又没当过先生,也不会教啊。”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三皇子跟你在一处久了,都添了些活络气儿。”
“要不,您让我去教三皇子吧?”
“三皇子暂不用你教,你就跟着二皇子。”
秦凤仪无法,也只得应承了。于是,这御前第一小红人,在御前没呆两天,就被打发去跟着二皇子了。以至于不少人怀疑,秦凤仪是不是要失宠还是怎地?
秦凤仪回家跟媳妇说起自己差使的变动,“叫我跟着二皇子啦。”
李镜看丈夫自己就不大乐,递果子给他吃,问他,“总得有个缘故吧。”
秦凤仪拿了块栗子酥,叹道,“说来你都不能信,陛下说,叫我教二皇子个机伶,这可怎么教啊?”
李镜亦是目瞪口呆。
秦凤仪简直能愁死,他道,“你不知道二皇子有多呆。陛下叫我跟着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李镜问,“快与我说说,到底因何叫你去跟着二皇子了?”
秦凤仪其实也是有自己理解的,秦凤仪悄悄同媳妇道,“估计是今天二皇子忒没眼力,叫陛下不痛快了。”
“怎么说?”二皇子让陛下不痛快,如何就牵连到自己丈夫身上了。
“我都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秦凤仪一向是什么事都不瞒媳妇的,屋里反正也没别人,秦凤仪就说了,“陛下在与二皇子说话,我在一畔陪着,老马端茶进来,那二皇子,动都不知动一下。按理,陛下可是他亲爹,他都不知道接了老马手里的茶奉给陛下的。我看他不动,我才接了茶奉给陛下。陛下接了茶,再看他的时候就有点儿不一样了,我说不出来,反正话也没再说几句,便打发他下去了。你说,这得多没眼力呀。”
李镜是在宫里呆过的,李镜道,“皇子们身份尊贵,况一向有内侍宫人服侍,这也不算什么稀奇。”
秦凤仪道,“可做儿子的明明就在边儿上,顺手给父亲递一盏茶算什么,不过顺手的事,又劳累不着,做父亲的能不高兴。”
李镜笑,“你以为人都似你一般。”要说机伶有眼力,就是李镜也是要逊秦凤仪一二的。秦凤仪就是凭着厚脸皮、有眼力、心诚,当然,还有秦凤仪自己的努力,便以盐商出身的身份,通过了岳父景川侯的考验,娶到了媳妇。
秦凤仪想到二皇子这差使,真是发愁的很。
李镜是个细致的,问丈夫,“二皇子老实也非一日了,他自小就这样,什么事都是跟着大皇子来的。他二十年都这样过来的,怎么陛下突然间就点了你让你跟着二皇子的。”
秦凤仪道,“就是看二皇子没眼力吧。”
“定有深意。”李镜笃定。
李镜还叫着秦凤仪回了趟娘家,跟她爹打听。
景川侯是皇帝陛下的心腹,而且,不是心腹一年两年,而是,一直就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因是在书房说的话,景川侯就直言了,道,“约摸是为着愉老亲王的事。”
李镜一点就通,只是,她有些不解,“二皇子毕竟皇子之尊,就是过继亲王府,也应该没什么大碍啊。”
景川侯道,“太后千秋,闽王也来了,听闻,闽王儿孙多有往愉亲王府走动的。”
“不至于吧。”李镜道,“闽王与愉亲王到底是隔了一层的,愉亲王与今上可是嫡亲的叔侄,而且,关系一向也好。”
景川侯不好说二皇子的不是,更不好说景安帝的不是,这要二皇子是个得愉亲王喜欢的,景安帝也就不会派秦凤仪在二皇子身边帮忙了。换个角度些,景安帝也不地道,愉老亲王不喜二皇子,你倒是给你叔换个会哄你叔高兴的啊。可要是景安帝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又舍不得过继给他叔。如此说来,二皇子倒有几分可怜。景川侯与女婿道,“既然陛下让你跟着二皇子,你就老实跟着二皇子,他有哪些要提醒的地方,你提醒他一二才是。”
李镜对于父亲的话都略有不解之处,更甭提秦凤仪,他倒是知道闽王是哪位,但是,二皇子与闽王有什么关系啊?而且,这关系到愉老亲王什么事啊?对了,他媳妇说,二皇子要过继愉亲王府的,难不成,以后二皇子要给老亲王做孙子了?
秦凤仪很想细问,景川侯却是不说了,与这个笨女婿道,“让阿镜回去与你说吧。”
李镜其实也有未想通之处,但夫妻俩回家歇息后,李镜想通的地方还是要比秦凤仪多一些的,秦凤仪从媳妇这里确定二皇子是要过继给愉亲王做孙子的,秦凤仪感慨道,“我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我教二皇子个机伶了?”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愉爷爷喜欢我这样儿的呗。”秦凤仪道,“我跟愉爷爷可好了,我跟你说吧,他就喜欢我这样机伶聪明的。这可不是我吹牛啊,二皇子真是呆得跟木头有一拼,愉爷爷一准儿不喜欢他。”
秦凤仪这样一说,李镜就明白了,李镜道,“原来如此。”
李镜就与秦凤仪说了一番陛下的心意与闽王的主意,李镜道,“陛下让你跟着二皇子,无非是叫你帮着二皇子在老亲王跟前露露脸,别叫闽王系的子孙们忒得了意,倒糊弄了老亲王去。”
“这怎么可能啊,愉爷爷可是陛下的亲叔叔,就算过继孙子,也得有远有近呢。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皇子不过继,去过继旁的宗室的孩子。”
“要是真有宗室子投了愉老亲王的眼缘呢?”
秦凤仪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秦凤仪道,“我晓得了。原来是为的这个,陛下也是,不直接与我说。要不是岳父指点,我还懵着哪。”
于是,秦凤仪就这么着领了个皇帝陛下交给他的新差使。
但紧跟着,秦凤仪就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一提到他二儿子就愁得跟什么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