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庸照在比叡山麓,经过一夜激战的军卒,此时都是睡眼朦胧,一个个大战过后,一脸轻松的模样。
可在主帅大帐里,却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矛盾的集中点就在是否兵发大和国。
大家一致认为,我军刚刚鏖战一夜,虽然敌人并不强势,却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尤其是担心主公有难,漫山遍野搜寻,人困马乏,实在不宜再战,休养生息才是正道。
几乎全部家臣都持这个观点,当然未表态的是因为资历太浅,没有发言的机会,比如龙少骢就是其中一位,在他心里,早就想回安土城逍遥生活去了,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真是太过辛苦。
不过也有这么一位,特例独行,对兵发大和国表示极力赞成,这个人就织田胜长。他初上战场,极力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兄长差劲,昨夜的这场阵仗,实在太过憋屈,他感觉给他一支军队,来个正面厮杀,摘取对方战将首级,方才过瘾。
见众人苦苦劝谏,主公却仍不改变注意,丹羽长秀以退为进说道:“既然主公极力想攻打大和国,作为臣子定当竭尽所能,效犬马之劳。”
织田信长闻言,终于面露喜色,暗想还是长秀知寡人心意。可众人一听,心中却泛起嘀咕,他作为在场的第一重臣,怎么首先缴械投降了?
此时,又听丹羽长秀说道:“臣以为,攻打大和国,首取本城郡山城,并非上策,因为此城筒井顺庆经营多年,颇为坚固,易守难攻。在下认为,主公可先命驻守伊势国雾山城的织田信雄少主,领兵从后路攻打防守较为薄弱的十市城,而我军则进驻到郡山城下,围而不攻,以造声势,方可保万无一失。”
织田信长闻言,说道:“卿之言的确有一番道理,不过雾山城到大和国皆是山路,行军缓慢,而以我军目前所处位置,直接攻打郡山城,只要下了比叡山则是一马平川,骑兵一日之内便可赶到,兵贵神速,要在筒井顺庆被擒消息走漏之前,赶到城下,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大和国垂首可得。”
丹羽长秀岂会不知从雾山城到大和国,要穿越布引山地,道路崎岖,行军缓慢,起码要三天的路程,但他的本意就是缓缓图之,尽量保护主公的安危。
因为他对织田信长的脾气非常了解,这位主公经常会心血来潮,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当年桶狭间之战,就是在评定会毫无结果的情况下,织田信长突然发兵,讨取了今川义元的首级,一战成名。
这对君臣在这里绕着心思,旁边的织田胜长却是心中甚急,暗想有我这个少主在这里,长秀叔叔怎么还提议让二哥打头阵,不行,这个眼前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争过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躬身说道:“启禀父上,儿愿领兵作为前部,攻打郡山城。”
还未等织田信长表态,丹羽长秀赶忙说:“主公,如论从哪个方向攻打大和国,派谁去攻打,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考虑,就是粮草问题,此次出兵救主公心切,全军只带了两天口粮,火器、草料等均不足,如果出兵,还请暂缓几日。”
“这个……”织田信长闻言,手捻须髯,低头不语。丹羽长秀所说正中要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足够的军粮维持,此仗必败无疑,但如果筹集粮草,至少也需要三五天时间,大军不可能驻扎在荒山之中,等待粮草到来再发兵。
就在大家看到织田信长有所松动,心中窃喜的时候,忽听外面一人喊道:“信长大人,岛井家愿为大人分忧,粮草之事可放心交给在下打理。”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穿青色直垂,身材倾长,手握折扇的少年,面带笑意,翩翩走进大帐,向织田信长一躬到底,正是青木左卫门。
龙少骢一看是青木,就想起昨晚战场上,这小子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后面,打起仗来笨手笨脚不说,还差点连累自己。本来自己是跟在织田胜长身边,时刻“保护”少主,结果却成了保护这位贵公子。
战争结束后,龙少骢一问,才知道这小子的武士身份,是他老爹花钱买回来的,当然请过几位武师教他剑术,但也是学个马马虎虎,一知半解。他每天配把太刀,纯属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龙少骢想,原来在日本战国时代也流行“拼爹”,只要老爸有钱,儿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青木就是个典型的“富二代”。此时,这个“富二代”上场,龙少骢顿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本来,这种军事讨论,青木左卫门作为外人,根本不允许在场,可他早晨醒来,无所事事,东摇西逛间,正好走到帅帐附近,听到里面要兴兵打仗,为粮草之事踌躇不决,便高喊一声,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挑开帘幕,径直走了进去。
日本受中土儒家文化影响,商人虽然腰缠万贯,却也是地位低下,官家、武士阶层对商人多是瞧不上眼,但行军打仗、日常生活之中又处处离不开商人的鞍前马后。
青木左卫门自报岛井家,虽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点骚动,但大家看的眼神,却未表现出一丝尊敬。
织田胜长担心他一个外人擅自闯入帅帐,会引起父亲不满,故作生气的喝道:“织田家重臣在讨论军情要事,岂容你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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