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坐在一处山石上,右手接过藤兰丸递来的茶,深深泯上一口,悠闲观望着战场形势。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但并不黑暗,因为时令正值仲秋,明月如盘,高悬夜空,照得整个比叡山麓亮如白昼。
织田军正如狩猎般,围攻着筒井军的残兵败将,这些兵卒都是丹羽长秀和长谷川秀一带来的生力军,士气正旺,长枪、长刀一起向敌人身上招呼,让这场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松仓重信虽然已经力战一个时辰,却仍是斗志旺盛,勇不可当,一条战马在织田军中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起初,众军卒还团团围拢过来,企图擒住这员虎将,结果被松仓重信长枪轮动起来,一扫之下,死伤无数,锋利的枪尖不断划过足轻咽喉,月光挥洒下,个个颈血迸溅,魂归天外……
杀到兴起处,松仓重信长枪挑起一名足轻,双手较劲,“嘿”的一声,轮动起来,当做兵器使用,狂砸一气,周围兵卒顿时哀嚎不断,骑将坠马,足轻殒命,一时间死伤无数。
逐渐的,织田军个个见他生惧,皆站在一旁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松仓重信端坐马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着众人怯生生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高声喝道:“尔等鼠辈,有种的,快来取重信的项上人头……”说完,又是狂笑不止……
丹羽长秀作为这次围猎战的指挥者,看见松仓重信如此猖狂,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军配斜向上一挥,又一个翻转,做出下压的手势……
他乃是一名儒将,很少亲自上战场厮杀,却能在气定神闲间,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号令传下,织田军马上变阵,围攻敌军的足轻立即后退,几队人马各抬出一支“竹排”,消尖的青竹向外,活像一块嗜血的“钉板”,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将残余的筒井军困在了当中。
有些筒井军兵知道形势危急,想在“钉板”尚未合围之前,杀将出去,可还未等他们靠近,“钉板”后数只长矛刺出,给他们的胸膛穿了一个硕大的窟窿,结果鲜血迸溅,惨叫连连……
松仓重信见上来了大杀器,大喝一声,一抖手中长枪,向对面的“钉板”急速冲去,他马高枪长,还未等对方长矛刺出,一枪穿过“钉板”,将后面的一个足轻扎个透心凉,然后“嘿”的一声,双手用力,将“钉板”硬生生挑了起来,直接砸向敌军左阵……
顿时,哭爹喊娘之声此起彼伏,左阵的“钉板”被砸个稀烂,众多兵卒被压在下面,死伤甚重。
松仓重信又催马跑到右阵,如法炮制,用敌军“钉板”逐个破了织田军的“钉板”阵。筒井军一看主将如此威武,士气大胜,吼叫着朝松仓重信聚拢了过来。
此时,松仓重信俨然成了这帮残兵败将的“军神”、“救星”,在他们心里,跟着这位将军,就能活命,他一定能够带着自己杀将出去。
可他们也只是冲出了第一道防线,还有数道防线等着他们。丹羽长秀看着筒井残军越杀气势越盛,并不慌乱,而是又将军配轻轻一挥,传下令去。
织田军闻令变阵,众足轻不再与敌人纠缠,而是大踏步后撤,留出了一片宽广的开阔地。后面,弓箭手立即摆开阵势,万箭齐发……
雨箭如飞蝗般射向敌阵,不断有筒井军应声倒下,松仓重信挥舞长枪,拨打雕翎,但他这样只能保全自己,余下的兵卒却个个成了箭下之鬼。松仓重信见状,俯身在地上拾起一面大旗,崔开坐骑,挥舞着战旗直冲敌阵。
飞来的羽箭,全部射在了大旗之上,没有伤到松仓重信分毫,冲到敌阵前,松仓重信丢掉大旗,抖起长枪,瞬即刺出,如梨花带雨般杀的织田军叫苦连连,简直是无人敢当……
就这样,松仓重信凭借个人勇猛,又连闯了两道防线,可是他的身边也再无一个兵卒,剩余的筒井残军已经全部死在了乱军之中,就连他自己也是汗流浃背,两膀酸麻,长枪抖起来明显减缓了速度,胯下的战马也是汗湿鬃毛,松仓重信明显感觉到,他这位老搭档正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松仓重信心底明白,这样久战下去,自己累也会被累死,但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敌军,想要杀出去,势比登天还难,看来我松仓重信要命丧这比叡山中了。
也罢,这里青山翠影,的确是好的归宿。现在让他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危,而主公筒井顺庆是否平安逃了出去,自己多在这里奋战一刻,主公就多一份活命的希望。想到这里,松仓重信又抖起神威,急速刺出两枪,将迎面而来的敌将挑落马下……
龙少骢和织田胜长皆站在织田信长身侧,他见到松仓重信如此英勇,就如三国中猛张飞一般,力敌万钧,气拔山河,但以前只是在书中看到这种场面,如今身临其境,见到如此猛人,直让他热血沸腾。
按照三国中的逻辑,此刻胜利者台词应该是:此将勇猛非常,寡人甚爱其才,传令下去,务必活捉……
可他刚遐想到这里,就听织田信长说道:“传我的令,务必擒获此贼……”
龙少骢闻听,立即高声喊道:“主公有令,生擒敌将,不得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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