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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浓与近江的交界之处,尹豆山横担南北。
夏季晚间,丛林幽暗,蛩鸣阵阵,一栋木屋掩映在竹林之中,屋顶略有残破,透进了星斗月光。
影忍重明和女忍倚耳跪于屋中,脸露惊恐之色。
在他们之前,站立一人,五短身材,黑袍压身,看不到面部轮廓,只感觉一双眼睛,透着幽暗利光,让人心生恐惧。
重明深知,此次未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杀剐存留,只能悉听尊便。师父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他也不想解释。
倚耳却并不甘心,总想为师兄洗脱罪名,将失利之责,拦在自己身上。她情知,这种做法很是危险,但只要师兄能够保住性命,就算多大牺牲,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黑衣人却突然抬起一掌,隔空击在重明胸口。
只听一声惨叫,重明身子飞起,重重撞到木墙之上,鲜血瞬间迸出……
“师兄!”倚耳一声惊呼,向重明直扑过去。
“不要碰他!”声音并不强烈,却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倚耳愣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体因声而止,一动也不敢动。非是她不想,而是这一声之威,竟让身体如条件反射般,不听从自己大脑的指挥。
重明挣扎着站起身,跪爬到黑衣人面前,头颅触地,说道:“谢谢师父不杀之恩。”
黑衣人冷哼一声,喝道:“记住,你是一名隐忍,是用来杀人的工具!”
“徒儿明白,徒儿知错。”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长出一口气,又转向倚耳。
在凌厉寒光的注视下,倚耳打个冷颤,细声回道:“倚耳记下了。”
“恩……”黑衣人语气稍有缓和,说道:“记住,不该你们拥有的,一丝都不能妄想!去吧,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重明和倚耳闻言,躬身施礼后,急忙退出屋外,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木屋内,只留有黑衣人,孤寂萧然。
“看来他们惹上了不该有的麻烦。”一个神秘的声音,自黑暗之中破空而出,看不到说话人的身影,只能感受到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游离在屋外。
黑衣人仍是一动不动,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方向,却像毫无知觉一般,漠然回道:“我的事情,还用不着外人来插手。”
“嘿嘿,你我都年轻过,多年培养的心血,你会舍得吗?”
“被情左右,皆为弱者,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忍者。”
“说到好,佩服。”声音再次传来:“可我们的目的,终究未能完全达到。”
“哼,一切仍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本应得到的,谁也甭想夺走。”
“当时你应当截下他,被臭道士带回中土,终究会节外生枝。”
“用不着你来教我,此妖真气已破,留之毫无用处。”黑衣人嘴上如此说,其实内心明白,如若他当时能有绝对的把握,胜过那个中土道士,又何尝不想留下酒天。
“如此说来,下一步,你都计划妥当?”
“那是自然,你此来,不只是为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吧。”黑衣人已经不想再和对方兜圈子。
“我家主公让我来提醒你,尾张傻瓜或许已有所察觉。”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长途跋涉,难道只传句话?太大材小用了。”
神秘人嘿嘿一笑,又说:“我忠于我的主人,主公交代之事,皆为大事。”
黑衣人听的出来,对方在讽刺自己,食君之禄,却和外人谋害自己的主公,大怒道:“我山治中岳只忠于伊贺,终于我的家族。灭我忍者一脉者,我今生定与他势不两立!”
此话满含仇恨,如怒涛惊雷般,震得竹叶离枝,夜鸟高飞。
神秘人听得此话,轻轻暗叹一声,说道:“那个龙少骢,你打算如何处理。他的偶然出现,成就了我们的大事,最终却……”
“我已经让心听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神秘人的话被打断后,便不再言语,黑夜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过后,山治中岳感觉不到那股神秘的气息,确定人已离去,便对外喊道:“雪颔,出来吧。”
只听,竹叶莎莎,清风摇曳中,一个娇小的倩影,自林中疾飞而过,来到木屋之内,却是一袭黑色忍者衣装,轻纱遮面。
山治中岳自身后拿出一个黑漆葫芦,交予雪颔手中,说道:“你替为师去比睿山办一件事,我会让荧魂暗中协助。”说罢,又招了招手。
雪颔会意,走到师父跟前。山治中岳贴近雪颔,又对自己的徒弟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