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五年的夏天京师热的很早,虽然只是初夏,天气已经显的闷热。大臣们身上穿着厚重的官服,额头上,汗珠一层接着一层,至于身上的臭汗就不用说。即使早朝的时间早,如果坚持下来,搞不好也会汗湿重衣。
先是几件并不要紧的事,随后,天子就将徐震、张时亨的奏折分发下来,交众臣传阅,又说道:
“先帝陵寝修建之时,因为国库空虚,国用不足,故此因陋就简,勉强敷衍,先皇于九泉之下,亦不安稳。今国用充足,朝廷广有继粟,太仓充实,朕决定,命承天卫指挥使徐震总督皇陵修缮诸事。由工部派员,前往协办。内库拨银四十万两,太仓拨银二十万,合计六十万数,作为工本费用。不足之处,由湖广地方征收,众卿以为如何?”
杨廷和看着这些荒诞不经的奏折时,嘴角边露出的是一个轻微的笑意,大明朝什么时候,都缺少不了这样的蠢货。张时亨这种苍蝇,自己随便一弹指,就能灭了他。至于这个徐震,他知道天子对于安陆旧臣的照顾,还是不要理会,将来再找机会敲打一下吧。
可是等天子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一寒,不动声色的朝勋贵班那里看了一眼,这些情报的来源,就是这些勋贵武臣中倾向于自己这一派的人。
他也知道,要这些人通报消息是可行的,私下里,也会在立场上与自己更为亲近。但是他们终究是勋贵武臣,要是让他们公开站出来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帮场子,这个可能性就太小了。要阻挠皇帝,还是要看自己这一边。
能够为天子出力的,国子监祭酒严嵩,大学士顾鼎臣,这些人目前看来,并没有附和的迹象。即使他们想,也未必有这个勇气,杨廷和之前已经做了准备,这些人只要敢开口,他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比较难对付的,是国丈孙交,但是他自从成为国丈后,在朝政上已经很少开口,在内阁里的存在感接近于无。在辞官被拒绝后,就长期上个病休折子,待在家里不动,并不会出来与自己打对台。
另一个够资格也有能力添乱的人?杨廷和的目光高速的扫视着,发现武班那边,并没有杨承祖的影子,看来他今天依旧装病不上朝。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今天的朝
议并不是天子蓄势而发,纯粹是临时起意?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并没有开口,或者说,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也不好随便开口。一旦他说了话,往往就意味着摆明车马,不管对谁来说,都无路可退,从稳定朝政的角度看,还是不要轻易走到这一步为好。好在,作为文臣之首,他的手上并不缺乏兵力,有足够的人可以替他进行劝谏。
能够上殿的,除了御史言官,都是朝廷里有一定身份品级的大臣,杨廷和也不用真的去打招呼,只做了几个微小的动作,下面立刻就有人响应。
工部尚书赵潢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兴献帝之墓葬,应以藩王例,本生兴献帝,虽然追以帝号,然其薨时,始终是藩王,下葬陵墓,都应以藩王为定例。按藩王格局,献陵已然越制,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户部尚书秦金,也上前一步“陛下,臣附议。朝廷近几年用武于东南,备虏于西北,广西瑶侗时有反意,境内又多练新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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