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丽人轻移莲步,将一个锦匣放到了桌上,虽然看不到脸,但只看那如星眸子,以及那杨柳纤腰,迷人身段,就让这些大户心跳加速,暗自称赞:这些权贵人家果然是会玩的,第一等的扬州瘦马,也不过如此。
锦匣内,是一摞文书样的东西,谢遵拿起一张,只见上面写满了字迹,落款处是一个潦草的十字和一个鲜红的指印。他没来得及看内容,只是看着杨承祖“这是?”
“没什么,方才谢老爷提到了北虏围城,这就是北虏围城时的一点收获。众位当时在南京,不知道京师那边是什么情况,北虏来的快,官军没做出什么反应,人就到了城外。老百姓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往城里跑,那么多人啊,差点就把京师挤爆了。这么多人在一起,第一件事是什么?自然就是吃饭!可是京里的粮食,价格就一个劲的往上涨,眼看着是要普通人家卖田卖地,穷人家卖儿卖女,才能换一顿饭吃的局面。我呢,就去让一些粮商落价……”
他就这么像是说故事似的,讲着他在京里平抑粮价的事,以及对四大粮商的动手,最后几个粮商的下场。这个时代消息比较闭塞,京师这边粮战,以及对几个粮商的处理,南京这边有一部分商家知道,还有一部分人并不清楚。大家听的津津有味,至于心里是什么看法,从表情上就看不出来。
“这些人还算聪明,进了诏狱,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从他们嘴里,问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比如像他们炒粮食,谁是背后的推手。谢老爷,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国难当头,在那个时候囤积居奇,那行为跟卖国无异。万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若是查证属实,是要抄家灭门的。不过我的想法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所以还是把东西留下了。咱们初次见面,这些就是见面礼,谢老爷收好。霜儿,拿第二份礼物。”
虽然他说的并不明显,但是大家也能听的明白,联络四大粮商炒粮的,显然多半就是谢遵。这四大粮商虽然在京师附近有一些田地可以收购米粮,不过总数有限,真正的供货渠道还是谢遵。如果谢遵卡了他们的货源,四大粮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种大家发财的事,他们也不会拒绝。
这种事可大可小,被朝廷捉了证据,如果有心借题发挥,即便是谢遵,怕也多少有些麻烦。不过大家又想到,谢遵是公主的公爹,也就是皇亲,朝廷再怎么不高兴,难道还能拿皇亲怎
么样?
谢遵也对这些供状显的不屑一顾“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老夫听人说过,人进了锦衣卫诏狱,就算是要他承认他是妖孽,这人也会马上说出自己的原形是什么。这种口供,其实没什么意思,所谓主使之人的名字,可以随时换成任何人,这样的礼物,似乎没什么用吧。老夫相信,当今天子圣明,首辅亦是千古一出的贤臣,断事如见,绝对不会坐视无辜受冤的。老夫家中,现在还挂着杨阁手书的急公好义匾额,这才是真正的证据,证明老朽为人的证据。”
第二份礼物还没取来,谢遵的神情则十分淡定,没把那礼物放在眼里。
“杨将军平压米价的手法,确实雷厉风行,令人佩服。不过从商人的角度看,却失之于毛躁,少了沉稳。做生意,不是打仗,不能一味的求快,而是要讲理。高卖低买,这就是最大的理。当然,做这些人也有不当之处,那就是他们只讲理,而忽略了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们就是忘记了天道。好在,老朽自己还是时刻牢记天道的。以谢记为例,老朽名下商号如果停业一天,怕是半个南京城的人都没有饭吃,到时候若是几万工人到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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