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含混过去,对我来说也是好的。
可是这般不真诚的话,似乎被她识破了。
她根本不想听完,打断了我的话,去问凌轩,“小伙子,你要我化去小夫人身上的血煞誓咒吗?这个誓咒……貌似可以保护一直保护他们母子平安,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请您化去吧,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可是我就这一个妻子。”凌轩从我的身后,轻轻的搂住了我的脖颈。
双手交叉在我的胸前,下巴也靠在了我的肩头。
指尖落在我的小腹上,我原本以为那两个孩子,会因此觉得心寒。
可当他的指尖落下,父与子,父与女,居然产生了精神上的共鸣。好像两个孩子,也很认可凌轩说的话,可他们不怕死吗?
龙婆手摸着下巴,指尖在我的手腕处反复的摩挲。
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要将整个誓咒的符文,彻底的了然于胸。
良久,她开口:“恩,可以化去,不过要你这个大小伙子付出一点牺牲。能为她死的牺牲,否则,孩子出世了以后。就会把他们的母亲克死。阴间的定律千百年了都没有改变,没有付出,没有得到……”
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这番话我从前听得多。
但是自从接触了阴阳之间的事物,便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阴间没有什么律法可言,却有着极为严格的自身的定律。
尤其是等价交换,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
要想就一个人的命,也许就必须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才可能挽救这个人。
说完这番话,龙婆发了一会儿呆,似乎是进入了游离状态。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智,伸手敲了敲脚边的花瓶,“我看不见了,你……你出来,帮我把黑龙匕首拿出来。我……用……”
她漂浮的脚边,有一只又破又旧,沾满了泥土的花瓶。
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她苍老的手刚一接触到,上面就起了一道涟漪一般的波纹。这道波纹一起,从瓶子里居然飘出了一缕青色的烟雾。
烟雾在空气中凝聚了一会儿,居然变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轮廓鹅蛋脸,眉宇清秀,却如同极淡的墨迹,叫人无法看清楚他模糊的面容。就好像他只是一道轻微的烟雾,无声的在石屋中的那些杂物中飞了一圈。
等回来的时候,一只洗的有些褪色的竖条形的布包从青烟里掉出来了。
龙婆看不见,伸手一摸,却也都摸到了。
熟练却很缓慢的打开布包,在里面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
可是当她用手术刀,在自己的手指头上割了一刀,血液渗进刀锋当中。这般全都是铁锈的手术刀,居然随着血液流动,染上了锋利的赤色。
这快速的变化,让人目不暇接,根本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血雾缭绕在刀身周围,使得刀锋上有一股子锋利的血煞之气。
“小夫人胆子大吗?”她似是问我,似是问凌轩。
我抢着回答:“大。”
“那就好,原想着,做手术的时候,让小夫人把眼睛闭上呢……”她的虎口忽然如同镣铐一般,将我的手腕紧紧的控制住。
看似老迈迟缓的她,居然用手术刀在手中转了个花样。
手术刀就跟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转成了风车,眨眼间就落到了我手腕的肉上。顺着那道咒文的边缘齐齐的将整块皮肉,切了个规整的长方形。
那一刻,已经不知道疼或者不疼了,整个人都被她的动作震住了。
血液如走珠般流出,一滴一滴落在灰尘厚厚的桌上。
凌轩已经搬来了一张又脏又破的椅子,坐在我的身边,就好像等待打针的患者一样。撸起了袖子,将白生生的皓腕裸露在龙婆的面前。
龙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居然也在凌轩的手腕上割出了同样大小的长方形。
又尖又长的手指尖一拈,将服帖在他手臂上的皮肉,就这么规整的拽下来。凌轩的远山眉微微一皱,似乎是有些疼痛了。
他的另一只手,却将我的头顷刻压在胸口,“疼了,就咬我一口。”
咬……
要毛线啊。
本大王又不是僵尸,咬他干什么呢?
也许我平时思维不够机敏活跃,可是此时此刻,我非常清楚这个龙婆在干什么。她似乎在为我和凌轩换肤,她是要让凌轩帮我顶替血煞誓咒吗?
这个誓咒,发的如此的恶毒,我怎能让凌轩替我扛呢。
我用力的抽回手,想挣脱控制住我手臂的束缚,一时间双眼就被什么冰冷的液体糊住了,“凌轩,我怕疼,我不做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本大王不想被扒皮。”
“不怕,有我陪着你一起被扒皮呢。”他的声音很柔,似在安慰我。
可我在乎的不是这些!
“小夫人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呢。”那龙婆嘶哑的声音进入耳中,登时,她便将我手腕上的皮肤生生的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