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透 过稀疏的竹林斜照在竹窗之上,半敞开的竹窗泛着金色的光线,屋里透着晨时的温暖,水兰从睡梦中辗转醒了,躺着竹床上小半会儿才慢慢坐起身,水兰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是在清晨,前世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不能浪费,而这一辈子,则是习惯。
水兰习惯性地走到窗 前,深呼吸口气,青竹的香味伴着清新的空气传来,沁人心扉,映入眼帘的便是青翠绿茵的竹林,看了都忍不住心情愉悦,水兰准备收回视线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院子里站在的两个在争执的身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凝神仔细一听,随风飘荡过来零碎的话语中水兰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到白芨有些急促地和白芍说些什么,而白芍的脸色很凝重,却似乎有拒绝了什么,很毅然的神情。
就在水兰犹 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白芍似乎对白芨语气很重地说了句什么后愤然而去,顺着白芍所去的方向,水兰记得那应该是白无情静修的地方,水兰很清楚地记得白无情交代过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就算是这几天白芍也只是送吃食的时候进去过,但是基本都是很快就出来,怎么会?水兰心里对白芍和白芨起争执一事很好奇。
白芨靠着青竹,一脸的懊恼,手上还把玩着细竹叶,水兰远远看着,略有所思,无声地慢慢朝他走近,在白芨旁边的一棵青竹用和白芨一样的姿势靠着,却不说话,凉风习习,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是越来越不明白白芍的想法了,还记得以前,我们是一起被先生收养回来的,我们就是最亲的亲人,可是如今,她变了很多。”白芨略带唏嘘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跟水兰讲述些什么。
水兰似乎想到什么,并没有说话,白芨似乎越说越放得开,“其实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白芍想些什么,只是她想的,完全都是奢想,先生是不会喜欢她的,先生只是不将她放在眼中,如果她真的做过了,先生一定会很生气的,我不希望,她有事,也不想,让先生为难!”
水兰将白芨的焦虑和无措看在眼里,看来她是真的把白芨看低了,他虽然年幼,却不见得什么都不懂,“其实,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不笨,其实白芍也不笨,她懂得隐藏自己!”
白芨闻言摇了摇头,“你不懂,白芍她自以为是,她总是想着先生只要不离开百蝶谷,而百蝶谷也不会进来任何人,她的希望就最大,其实先生,心里有自己喜欢的人,白芍曾经因为对云姑娘无理而险些让先生赶出谷,这件事,一直都在她心里,所以她很恨,人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这一次,竟然还针对你,我真是没办法,对不起!”白芨向水兰微微颔首,表示歉意。
这些水兰早就知道,白芍针对她,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并没有怠慢我,至少一日三餐,吃住都安排得很妥当,你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白芨抿了抿唇,水兰又道,“就像你们其实对我都有戒备之心,我不用去解释和说什么,日久见人心,想当初,若不是白先生,我想要离开汉宫,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很感谢他,也希望能帮他做什么,我喜欢他,这份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遮掩!”
对于水兰的坦诚,白芨有些惊讶,白芨虽然不算走南闯北见过多大世面,可在武林中,见过大胆的女子很多,甚至有人当面在白无情面前表白过,可是白芨却还是往往没想到水兰会应得那么直接,丝毫没有遮掩,心里对水兰的好感有多了几分。
“我知道你喜欢先生,而且,你对先生也很好,当初先生喜欢云姑娘,而云姑娘很显然并不喜欢先生,否则,她就不会离开百蝶谷了,先生那么远去找她的下落,最后却还是无所获。”白芨本来是很希望白无情和云玦一起,可是想法始终是想法,当看到云玦走得如此毅然,白芨又觉得,云玦并不适合和白无情一起,或许甚至是不配。
白芨看着水兰,慢慢的,眼神变得恍惚,仿佛透过水兰回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很沉重,“先生是药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无所不能,包括我和白芍,可是除了我们两人,没有人知道先生自己身上,也有着我们两人都看不懂的病,先生没有说过,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先生就会有一段闭门静修的日子,但是每次闭门静修之前,先生都会在药房捣鼓很久,每次先生出来的时候,就会很累很累,我们都不知道先生发生了什么,有一次,我很好奇,给先生送餐的时候乘机进去探个究竟,却没想到看到先生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人一样,脸色很白,当时我碰了碰先生的身体,发现很冰,就像是结了冰一样,后来我把白芍叫了去,却又看到先生的脸很红,发烫一样,身体就像是一团火,碰到就烫手一样,我们无措,守着先生一天一夜,先生都不曾醒来过,就是忽冷忽热,反反复复的,直到后来先生的体温恢复正常,我跟白芍才偷偷出去,假装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让先生知道我们违背了他的意思,我们两个都会被先生赶出百蝶谷。”
白芨有意压低嗓音,水兰可以想象他是极其不愿意说出来,却又不得不说,或许,白芨也自己慌了,水兰虽然没有见识过白无情的医术,但是既然被称为药仙,就必然有着一定的实力,从白芨的陈述中,水兰也一时半会分不清白无情的病到底是什么,可见绝对是难以处理的,都说医生一般都是能医不自医的,水兰的医术虽然不算太高,却很特殊,第一是因为前世学医,第二是这辈子在太医院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病,而不巧,这样的病症,正好水兰似乎在哪本书上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