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笠现在是锦安市医院的副院长,这次来督城是帮助这里的医院做个胸外手术,本来他刚吃完饭,正想着回锦安,这时就听到陪他一起吃饭的老同事说关市长在宾馆,感觉心脏不好,他就跟着同事来到医院,带上检查器械和应急的药物外,赶到了宾馆。说真的,他这位老同学已经有半年多没见面了,他刚一见到关昊后,不由的有些心疼。他形容憔悴不说,而且很瘦,更显得胳膊腿长了。
关昊的情况关垚跟陶笠说过,他几次想找关昊聊聊,但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到了锦安,他知道关昊周围的人文环境不象在督城,况且爸爸也和他同朝为官。
接触频繁怕对这个老同学产生影响,但是他这位市长同学的一举一动他都时刻在关注。
所以当他看到赵刚问他回不回锦安时,就非常干脆地说道:“赵市,您放心回家,他说回锦安就回锦安,他说留在督城就留在督城,我随他。”
赵刚见他们老朋友见面,也想给他们留下空间,就说:“那你们好好叙叙,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陶笠扶了扶眼镜,说道:“您放心,别忘了我是大夫,把他交给我不会有事。”
赵刚回到家,对刘梅说道:“我看他的身体快垮了,铁人也搁不住这么熬啊。”
刘梅流出了眼泪,说道:“老赵,要不把咱家铁蛋认给他当干儿子?”
赵刚看了一眼刘梅,又看了一眼熟食中的儿子,说道:“不干那事,让别人说三道四犯不着。再说了,他又不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儿女,我也怕刺激他。”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痴情。”刘梅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吃了药后,关昊平静了一会,但是只是一会心口就又难受,他对陶笠说:“我们干嘛?”
陶笠说:“听你的。”
关昊说:“我不想回锦安了,太晚了,咱们去部队公寓吧。”
陶笠点头。
他没让关昊开车,而是开着自己的2000来到了关昊在督城空军某部的首长公寓,不想当他开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关昊突然说道:“老夫子,我不想在这里过夜了,咱们去你家吧?”
当关昊透过车窗,习惯仰头看楼上灯光的时候,他的心又一阵难受,就像被什么人揪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胸口,不想进去了。
自从夏霁菡走后,这里,他就来过一次,他怕见到那钢琴,怕联想到那个弹琴的人。
陶笠听他这么一说,又关上了车门,转头开出部队大院,向自己在督城的家驶去。
可是到了小区门口,关昊又变卦了,那熟悉的车库,熟悉的停车场,更是强烈的唤醒了他的回忆,他触景生情,不停的摆手,说道:“走,走,不能来这里,咱们还是回宾馆吧。”
陶笠也不多问,开着车又回到了督城宾馆,他们开了一间房,关昊心里难受的要命,一头倒在了床上,说道:“老夫子,我是不是要死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陶笠给他计算着脉搏跳的次数,说道:“咱们去医院吧?”
关昊摇摇头,说道:“我要回北京。”说着就从床上起来,就要往出走。
陶笠拦住了他,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犯心事了?”
关昊皱着眉,捂着胸口说道:“老夫子,跟你说实话,我现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没有任何心事,就是突然难受了。我怀疑今晚喝的酒有问题。”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陶笠根本就不认为是酒的问题。
“不行又能怎样?”他故意扬了一下眉,说着就往出走。
尽管他故意装得的若无其事,但是陶笠却看不出他的潇洒,相反看出了他心底里的无奈和孤独。望着他的背影,说道:“你干嘛去?”
关昊已经走出了房门,他头也没回,举起手中的车钥匙,向陶笠晃了晃,跨进了电梯,就下楼了。
陶笠无可奈何的回到房间,想了想他就给关垚打了电话。
正如刘梅比喻的那样,此时,关昊就如同一只孤独的夜鹰,穿梭在夜色中,向他心灵最向往的地方飞去。眼下这个地方无疑就是他们的新房。
他回到了新房,指望着能在这里安然的睡一觉,简单的洗漱后,他钻进了被窝,躺在松软的床上,果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