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没办法,他还要耐着性子和岳筱和琳达沟通。琳达很快和总部联系上,不大一会儿,得到了洪仁的指示,哪怕停工,也要支持地方政府对人民的补偿。岳筱也就没再说什么,关昊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第二天,锦安市委市政府立刻向由国家环保总局成立的专案组递交了一份详细的报告,这份报告包括锦安当地政府对农民的补偿意见和环保部门为降低损失所采取的分段截留断面的技术处理意见。专案组对当地政府积极的态度作出肯定,并立刻批准实施。
这几天关昊既没回督城也没回锦安,而是和专案组成员一道,住在明珠湖附近县的招待所里。
正如夏霁菡担心的那样,由于身心的过劳和饥饱劳碌,关昊的胃又隐隐的感到不适,他只能临时用西药和一些中成药顶一下,就是这些药他都不能按时服用。
不过令关昊感到欣慰的是,王玮大夫的中药的确有了效果,如果放在平时他的胃肯定会复发,但眼下分明是没有大碍。
关昊的私人电话早就打不通了,估计是没电了。
这天夏霁菡只好给他的工作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市长大人台鉴:惊闻始发污染大事,甚感忧虑,今致信有事相求。请为奴家保管好你的身体,抽暇回家喝药。念尔工作繁忙,无须致复,翘首盼归。萏,呈禀。”
这条短信被秘书刘涛收到。
早就耳闻关市长的未婚妻才华横溢,果然不同凡响,一条短信都如此妙趣横生,难怪市长每次上班都充满激情和朝气。
当他拿着手机走进市长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阵阵鼾声,发现他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十多天来,他几乎没有踏实的合过眼,几次劝他注意休息,都被他的“你看专案组的人谁在休息了?”这话挡回,事实上,他比专案组的任何人休息的时间都少。
关昊的确是太累了,他几乎没了时间观念,昼夜工作。坐镇指挥分段截留。深入农户做安抚工作,接待现场的上访群众、与部分污染企业主座谈,还要不时的面向专案组汇报情况。
他人日渐消瘦,走路都有些晃悠,直到明珠湖续水完成后,关昊的心才放下来,于是也就有了眼下这片刻的睡眠。
睡梦中,他感到自己肚子暖暖的,很是舒服,等他醒来后,他看见自己的上方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还闻到了阵阵的清香,这清香里还有一种淡淡的中药味道。
他一惊,下意识的要用手去摸肚子,不想两只手都被按住,还听到一个和蔼苍老的声音说:“别动,刚刚灸上。”
他急忙抬起上身,就看见一张慈祥的满含笑意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她见关昊醒来就裂开镶满假牙的嘴说道:“孩子,你醒了,我是涛儿的奶奶,他说你累坏了,担心你的胃病犯了,就把我接来给你艾灸。你睡觉太轻了,我没吵醒你吧?”
关昊一听,赶忙握住奶奶的手说道:“奶奶,谢谢您,这么远您还跑来?刘涛!”他大声叫道,很不满意刘涛这么做。
奶奶说道:“涛儿说出去办点是,他让我临时当会市长秘书,还说不许吵醒你,我觉得我动作够轻的了,还是把你吵醒了。你别怪他,是我早就想来给你灸。”
关昊笑了,说道:“奶奶,我能不怪他吗?关昊何德何能让奶奶来灸?我受用不起呀?”
奶奶自豪地说:“呵呵,为这呀?那奶奶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当过生产队的政治指导员,铁姑娘队长,那时不光负责社员的政治思想工作,还有一个业余工作,就是谁有个头疼脑热和闹肚子什么的,都找我去灸,我这手艺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治好了不少人呢,当然大病我就不灵了。你这慢性病要是守着我,早就让你好了,我教给涛儿了,他说你不信他,只信我,所以我就来了。”
奶奶乐呵呵的说着,还不停的用手扇着烟气。
关昊静静的躺着,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说:“是啊,我就信奶奶,从小就跟奶奶亲。天下的奶奶都一个脾气,就是对自己的孙儿好。”
“哈哈,好孩子,以后隔一天奶奶就给你灸一回,保证你好的快。”奶奶开心地看着他。
“谢谢奶奶。”
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说道:“不谢我,你这些日子为大伙操劳我们都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