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你要好好的,我要你看着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取名字。”
话还未完,就忽然听到了几声凄婉好听的歌。
宋茗微抬头看窗,见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个女子身着青衣,银白的面庞,精致的五官,一头乌发高高 束起,一头凤冠,广袖如云屹立于高高的墙头,轻盈舞动。
那是一个青衣花旦,唱着一首婉约而动情的歌来,听得人如痴如醉。
“笑去也,花落也,随我入人生戏,陪你寻天涯人。”
宋茗微听着听着,忽生了不如归去之心。
她这一生在十六岁这一年经历了太多,放弃了种种,才得了这种平衡,却像是走入了死胡同,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
难道真的带着孩子离开吗?
她拿什么身份再回来?
允祀该情何以堪?
她只觉得悲从中来,恨不得魂归西去。
却在蓦然间,一股剧痛从手心传来,她低下头去,见是白鹤一嘴啄了下她的手心。
宋茗微恍若初醒,竟没想到自己竟受那戏曲魅惑,差点魂魄离体。
好厉害的魅音术。
她正要出去一看,突然见允祀的魂魄从床上起来。
宋茗微一惊,忙要去扯他,然而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无知无觉,却神情悲痛。
宋茗微眼见着他上了窗台就要朝那墙头的女子而去,宋茗微立刻念了一遍清心诀。
允祀无动于衷。
宋茗微却浑身震颤。
她竟在阴差阳错下入了他的幻境。
看到了他看到的一切。
只见他的幻境中,一个女子在悬崖尽头化作飞灰散去。
“允祀,永别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其实我早就死了,这一刻起,我连转世都不会有。 两生花的联系你让人帮你解了吧。不要,再等我了。永远,再不相见。”
宋茗微见着幻境之中的她像是水分一般在空气中彻底蒸没了。
就算不是她自己亲口所言,可见到这一幕,宋茗微心疼难忍。
她如何敢,如何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这样痛彻心扉,绝情狠心,她怎么肯这般伤害允祀。
允祀睚眦欲裂地瞪着那已经散开的水花,忽然面如死灰。
“宋茗微,你这个心狠的女子。 将我当做了痈和痔,就这样用的刀子将我彻底地割去吗?宋茗微,难道我允祀就这样让你难堪?”
空旷的山涧里传来了女子的回应。
“允祀,我本可以和我师父双宿双栖,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他挚爱不悔。是师父将我推给了你,是我自己摧毁了一切关于师父的记忆才让你趁虚而入。允祀,你就是一个贼,趁机窃取了最最虚弱的我。”
宋茗微听着不住摇头。
不!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
她到底是谁,怎么敢这样伤害允祀!
她忍不住想要一掌去毁灭那个胡言乱语的假象,却找不到那人。
“允祀,不是,你别听她胡说。不是这样的,是你在我最需要最虚弱的时候出现,你拯救了脆弱不堪的我,拯救了被师父几番抛弃的我,使我不至于枯萎,不至于一池春水化腐,允祀,是你鲜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