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连忙说道:“是,他刚才说让我替他问候您。”
“我们过去看看。”林稚君说着,就走下台。
丁一也赶忙跟着走下了台。林稚君又冲台下一边坐着的助手招了一下手,助手立刻走了过来,林稚君跟他要过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摄影集和一个褐色的小盒,她把那个褐色小盒交给丁一,说道:“这个是给你的,一件小玩意。”说完就向丁乃翔坐的地方走去。
丁一说了一声:“谢谢林老师。”来不及看是什么礼物,就跟在她的身后。
丁乃翔见林稚君向自己走来,就站了起来,贺鹏飞也站了起来,岳素芬已经不在现场了。
林稚君走到跟前,伸出手说道:“丁教授您好。”
丁乃翔赶忙握住了林稚君的手,说道:“您好。”
丁一连忙说道:“爸,这是林稚君老师。”
爸爸说:“认识,认识,全国人民都认识。”
林稚君说:“久仰您的大名,当年我也是京大毕业的学生,只是无缘师从您学美术和书法,现在想来真是遗憾,您给我画的像,直到现在我还在珍藏,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
丁乃翔谦逊地说:“画得不好,让林老师见笑了。”
林稚君笑了,她看着贺鹏飞说道:“丁教授太谦逊了,这位是?”
“这是小女的朋友,他们也是同学。”丁乃翔说道。
一旁的丁一脸不由地红了,她很想纠正一下爸爸的话,但觉得爸爸的话还算得体,反正爸爸说的是朋友,而不是说“男朋友”。她连忙介绍道:“林老师,是我同学,贺鹏飞。”
贺鹏飞一听丁乃翔这样介绍自己,高兴地跟林稚君握手,说道:“林老师您好。”
“你好。”林稚君握了一下贺鹏飞的手后,就把手里的那本硬皮书递给丁乃翔,说道:“丁教授,这是我在中东国家呆了多半年的作品,请您指正。”
丁乃翔接过一看,是林稚君出版的中东风情摄影集,他翻开看了几眼,有阿曼的海豚,迪拜的塔,死海的盐湖,佩特拉大峡谷,有“中东庞贝”之称的杰拉什古罗马遗址,大漠瓦地伦独特而壮美的沙漠……丁乃翔很感兴趣,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林稚君笑了,说道:“您太客气了。”她看了丁一一眼,说:“您养了一位好女儿。”
丁乃翔听她夸自己女儿,满脸都堆起了笑纹,说道:“还请林老师对她多多指教。”
林稚君说:“当我看到选手比赛情况后,我当时就想,这个丁一,肯定是亢州电视台的丁一,因为我知道她的家是阆诸的,也知道她是您和梅老师的女儿,我当时还以为丁一调回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没有调回来。对了小丁,这次你获得比赛第一名,肯定阆诸电视台要留下你的,你回家比赛,是不是也想调回来?”
“林老师,我做梦都想调回来,当时想去找您着,后来听说你出国了,要到年底才能回来。”丁一不无遗憾地说道。
“是啊,是准备年底回来,但是单位有事,我就提前回来了,就把我先生一个人丢在中东了。”
丁一学习的时候,只知道林稚君的丈夫是做海外金融工作的,大部分时间在国外。
这时,林稚君被叫走了,市委为她和那位男主播举办了午宴。
比赛结束后,电视台为前三名获奖选手制作了一个短片,记录了他们在大赛中的一些表现和才艺展示,摄制组还去北京拍了丁一和父亲在北京办画展的一些情况。
一周后,阆诸市电视台正式向丁一发出邀请,希望她能加盟阆诸电视台,并且尽快入职,又过了一周,阆诸人事部门给丁一开具了商调函。
丁一拿到商调函后,很高兴,工作终于有了着落!这才决定回亢州办理调动工作的手续。给彭长宜的电话,也是在拿到商调函后打的。
最高兴的当属爸爸丁乃翔,他立刻给温庆轩打电话,告诉温庆轩,他的女儿准备回去办调动手续,拜托他多帮忙,万望提供方便,并表达了一个父亲对他深深的感谢。
温庆轩得知丁一在阆诸电视台举办的主持人大赛获得金奖,被阆诸电视台留下做主持人的时候,很是为丁一高兴,毕竟,是他把丁一引上了电视这条路上来的,丁一取得的成绩,也与当时他的慧眼识英雄分不开的,同时,又有深深地惋惜,惋惜亢州失去了一位不但能力强,而且还很敬业的电视工作者。但是,阆诸电视台是地级台,那里的天地要比亢州大许多,关乎到一个人的前程问题,他也是不好挽留的,况且,丁一在亢州也的确难以呆下去了,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和谐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难以在这个环境下维持下去,在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而且,丁一还是这样华丽地离开,他当即向丁乃翔表示了对丁一的祝贺。他说:
“首先,我向小丁表示祝贺,祝贺她华丽回家,其次我也有遗憾,遗憾的是我居然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能说。丁教授,您放心,我当初就答应您了,如果小丁重回亢州我欢迎,如果小丁不回亢州了我也拥护,只要她找到接收单位,这边的事我帮着她办,这一点我不会食言。”
丁乃翔再次向温庆轩表示感谢,感谢对小女的栽培和照顾,并欢迎温庆轩有时间来阆诸做客。
周一一大早,丁一踏上了回亢州的长途车,她要回去办理有关调动工作的一切手续。
哥哥陆原特地从部队休假回来,想陪她回亢州,贺鹏飞也曾经自告奋勇,表示出人出车陪她回去,当然,爸爸也想陪她回去,但是,她都一一谢绝了,她说,我是回去办调动,又不是回去打仗。
尽管她说回去不是打仗,可是,这个“仗”,她心里一直打着。有些仗,别人是使不上劲的,她这个“仗”,是要自己去解决的,那就是和亢州做最后的告别,尽管“仗”的结果已定,但是过程仍然需要走。
一早的长途汽车上,人不是太多,相对比较清静,她坐在最后一个单座上,车上放着时下的流行歌曲。她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这些天来,不是接受采访,就是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家里面也是非常热闹,有许多失去联系的同学看到电视后又和丁一取得上联系,她也是疲于应付,一直都没有好好静静地想想,这几天,几乎所有的行为都没有离开她夺得主持人大赛金奖这个话题。
她就是这么被这个金奖涌着,去做和这个主题有关的一切事情,包括今天回去办调动。尽管是调动,但是真要和亢州的一切说再见,她还一时不知道怎么让自己谢幕。
进入亢州境内了,这些无数次经过的道路和沿途景色,是那么熟悉而亲切,就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显现。当车快到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忽然,车里面传来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一下子就把曾经的一切都带到了眼前…….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梦是唯一行李
轻轻回来不吵醒往事
就当我从来不曾远离
如果相逢把话藏心底
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
我的伞下不再有你
我还是我喔你还是你
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她无法把目光从那熟悉的大门口移开,双眼一直注视那熟悉的门口,脑袋一直在向后面看着,直到大门口淹没在车水马龙中……
“……也许会遇见你
街道冷清心事却拥挤
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
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
我终将擦肩而去
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
这城市我不再熟悉……
这个城市太熟悉了,之所以不再熟悉,那是歌者拒绝再次熟悉。是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的回忆依然让她动容,让她不能自制!一切,都恍然就在眼前……
她的脑海里,无法将那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人从内心赶走,他是那么根深蒂固地在自己的内心驻扎了下来,尽管她对他充满了怨,但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恨,他的为人她是清楚的,他肯定有他迫不得已的原因,那首《心往何方》,已经让她隐约地感到了这一点,这个问题,已在她的心里想过无数遍了,尽管她不能原谅他,但要切齿的恨,要把他的形象彻底抹杀,她是做不到的。
“如果相逢把话藏心底,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是啊,江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他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的痛苦和无奈……等等这些,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他。
假如,他们此时真的相遇,丁一相信自己,她绝不会和他擦肩而过,她肯定会站在一步远的地方跟他说:只要还爱,什么也不说……
然而,这种假如没有出现,因为,他在很早以前就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她……
奔涌而出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旁边的人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哭泣,都纷纷向她侧目,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也互不认识,愿意看就看吧,她任凭泪水无所顾忌地流下,不在管它,其实,眼下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了……
很快就到了汽车站,她的眼泪还再不断,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本来打算先去单位的,但此时自己这个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过去的同事和领导面前的。她茫然地站在车站的广场上,与泪水中,看着两个出口,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亢州,没有了江帆,没了彭长宜,她还有谁可以投奔?
她低头擦着眼泪,还是决定去找雯雯,一来王圆的酒店有落脚的地方,二来,跟雯雯多年一直比较要好,雯雯也了解自己的一些情况,尽管自己从来都没有向她坦承过,但有时不否认就是承认。
雯雯接到丁一的电话后,来不及跟王圆要车,急急忙忙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看见曹南站在门口,就说道:“曹叔,有闲车吗?快,送我到酒店!”
曹南奇怪地说:“什么事这么急?”
雯雯兴奋地说道:“小丁回来了,她去酒店找我了。”
曹南一听丁一回来了,就说道:“好,你见到她后给我电话,我要见他一面。”
雯雯点点头。
雯雯来到酒店,酒店还没有正式营业,值班的服务人员在搞卫生,她就兴奋地站在门口,等着丁一出现。
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驶进来,无疑,里面坐着丁一,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酒店还是宾馆,都不是上人的时候,雯雯刚想走下台阶,就见出租车直接开了上来。
车停稳后,司机师傅从后备箱拎出丁一的行李箱,雯雯帮丁一拉开后门,丁一红肿着眼睛,走下车,泪盈盈地看着雯雯。
雯雯本想劈头盖脸先给她个下马威,但是看到丁一满脸的泪水,先是一惊,随后自己的鼻子也一酸,就抱住了她,说道:“丁一,你好讨厌,失踪了这么长时间……”
丁一没敢跟她用力拥抱,她下意识地离开雯雯,退后半步,打量着她,然后破涕为笑。
雯雯的眼睛正在酸痛潮热之中,冷不丁看到丁一笑了,就生气地说道:“你精神病呀,又哭又笑的?我都不不知道是给陪着你哭,还是该陪着你笑?”
丁一擦着眼泪,又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摸雯雯的肚子,用很重的鼻音说道:“小家伙怎么不长啊?”
雯雯今天穿着一件短风衣,衣服敞开着,里面是一件非常宽松的薄薄的低领毛衫。听丁一这么说,她就“啪”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你们怎么都嫌他长得慢?我感觉她很快了,肚子都鼓起来了。”
丁一看着,仍然在擦着眼泪,说道:“哪儿呀,看不出来。”
雯雯说:“那是我个子高,而且穿的衣服又都是宽松的,是不显怀的,我婆婆说,我就是到了生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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