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刚要泛出笑意,可眼神却落在了她胸前的血迹上:“你受伤了?”他声音骤冷。
白芷赶忙摇头:“没有,我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我和阿伍杀死了一只老虎,这是老虎的血,不是我的。”
什么?她竟然又遇着老虎了?幸好有阿伍,否则这丫头——他不敢往下想,将她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确定没有少胳膊少腿,也没有少一块肉,脸上僵冷的表情这才松化了些许。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上山,听见没有?”他强忍着不适,朝她低声吼道。
白芷扶着他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躺下,可不许再乱动。”
胡风听话的躺回了床上,朝白芷道:“我渴了。”
原本站在门口的胡长林赶忙进来,“我来倒我来倒。”他朝白芷道:“芷丫头,你快去歇会吧,这里有我呢,你都累了一天了。”
白芷看了眼胡风,看他现在精神还不错,心里总算放心了,便干脆点了头:“行,我先回屋歇歇。”她这一身的血,也该洗洗了。
白芷回屋后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好受了许多,便没取药吃,毕竟药有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再给手臂上的伤口上了点药,用纱布一圈圈包起来,小腿上的伤口则消毒后贴上两张创口贴了事。
忙活完这些,她又去了前头院里,这时鳞甲和水蛭都已经烘的干透了。
她另取了一只药罐,将莪术、三棱、水蛭、穿山甲这四味药,等量分成三份,先取了一份置入药罐,加清水煎制,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后,将药汁滤出,端进了胡风的房里。
胡风闭着眼睛,脑中不断的闪过许多零碎的记忆碎片,他无法将这些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他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可他的头很痛,很痛。
“胡风,你快醒醒,快醒醒。”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将他从那堆满记忆的黑暗泥沼中拉了回来。
他睁开眼睛,那张干净的小脸近在眼前,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急切与关心。
他心头渐暖,头似乎也没那么痛了,那些找不回的记忆,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见他清醒过来,她笑道:“该吃药了,你睡得够久了,该醒醒了。”
她话里有话,他懂。
白芷扶着他坐起,他扫了眼桌上那碗泛着恶心味道的黑色药汁,“若喝下这药,我的记忆依然不能恢复呢?”
白芷笑道:“不可能,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绝对会恢复。”
胡风问:“若不能呢?”
白芷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干脆道:“一定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胡风摇头:“人格我不需要,人倒是可以考虑。”
白芷一脸懵:“什么?”
胡风盯着她的脸,认真的,专注的,一字字道:“若不能恢复,你就得用你的人来还债。”
还债?她什么时候欠过他的债?就算欠了债,她有说过用自己来抵债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