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的骨肉啊,他们就不心疼啊。”温母一想捡到千寻的场景,心里头就忍不住一阵酸,“当时正是冬季,雪下的前一天,零下的温度,小小的一张脸,像只小老鼠似的,冻得青紫,就放在一个破纸箱里。医生说,要是再迟那么几分钟,说不准就给冻死了。你说,孩子生出来不要,干吗要怀啊,怀了你早点给我打掉也就罢了,可是生出来了却不管,没见过那么狠心的父母,简直就不是人,是禽兽不如。”
从不说重话的温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
温父给她梳理着背,怕她一口气堵住缓不过劲来。
纪君阳将当年高翰文的苦衷娓娓道来。
温母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就算他有再大的苦衷,抛弃孩子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少在这儿给他当年的过错找借口。现在人之将死,倒想起自己还有个被抛弃的女儿了,也不想想,千寻当年差点就冻死在医院门口,他这女儿差点就活不了。”
温父沉默了半晌以后也道,“这件事,既然千寻已经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在找她,认与不认,就由她自己做决定。她要认,我们不怪她,不认,也是她的选择。”
“我想,她心里,可能已经有决定了吧。”要不然,她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指出苏珊的真假了。
有时候想一想啊,还真有点小生气。这么大个事,她居然不坑一声。就算她不想认,也可以找他商量一下是不是。
一个人默默地独自承受,还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公当依靠,看他以后不好好地惩罚她一回,免得日后再碰上什么大的事,又把他当空气。
下班的时候千寻没让纪君阳来接,她坐顺风车到家门口。
一如往常,自个老爸在闲着的时候喜欢与这个迟到了几年的女婿在棋盘上厮杀几盘,她回来的时候他们正拼得起劲。
可是她仍然敏感地察觉到了空气中有种怪怪的味道,可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她发现在厨房的忙碌的母亲,红着眼睛。
“妈,你怎么哭了?”
“哪有。”温母慌忙拿围裙抹了下眼睛,解释说,“是切辣椒的时候,辣椒籽溅到眼睛边上,辣的。”
“真的吗?”千寻有点不相信的,可是,老妈也没有哭的理由啊,她洗了一只苹果,啃着走出去问父亲,“爸,我妈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掉眼泪了,你欺负我妈了?”
“你爸这辈子就没欺负过你妈,辣椒沾眼睛里,疼的,过会就好了。”温父头也不抬,捏着棋子边作思考,敞开的厨房门他听见了母女俩的对话。
“哦。”千寻也不疑它,在家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小捣蛋的身影,“安安呢?”
温父说,“跟着她大胡子师傅到她干爹那玩去了,晚点海芋会带她一起回来。”
“难怪家里安静不少,原来是少了两个闹腾鬼。”千寻打开电视,调到音乐频道,搂一个抱枕往沙发里躺下来,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也不知怎么那么快地,就睡着了,她这手里还攥着半只没吃完的苹果呢,竟然没掉。
纪君阳发现她睡相的时候,不禁笑了笑,当妈的人了,还流口水。
这机会可难得,拿了手机,打开拍摄功能,连着就给她来了几张特写。
温母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在干吗呢?”
纪君阳回复了两个字,“好玩。”
“都当爹的人了,还玩这个,也不怕人笑话。”温母看着女婿孩子般的举动,心情好了不少。
“我怎么睡着了。”千寻也被他们吵醒来,揉了揉眼睛,然后张开双臂,撒着娇,软软的声音,“老公,抱抱。”
偶尔,他们也会在父母面前做一些不太过份的亲密举动。
温父温母每次都是一笑处之,孩子俩的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小儿女姿态,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他们可不是古板的老古董,觉得有伤体统之类的。
倒是纪宅,此刻冷冷清清的,与前几日的热闹相比,太过寂寥。
纪夫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偌大一张餐桌前,左右两边各摆了一副碗筷,可是没有人回来陪她吃饭。
佣人周婶说,“夫人,刚打过小姐跟朋友有约,小少爷还在加班,都回不来。”
又是这样的烂借口,来避着她,连叫他们回来吃顿饭都要求着似的,纪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碗筷一甩,“算了,我也不吃了。”
“夫人,您中午就没吃一口饭,晚上再不吃点,身体受不住的。”周婶劝道。
“我看他们啊,是一个一个地巴不得我早死了就好。”纪夫人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