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命里无时莫强求。可能你不会相信,你早已众叛亲离,金陵城内六部九卿联合上奏,列你三十余条罪状,难道没有京城的言官来通告你么?”
这些情况,她只是随口一说,用来吓唬吓唬他的,因为根据历史书记载,三十年后的朱宸濠谋反之时,确实发生过这些事件。
朱宸濠听完这一席话,立刻愣在当场。
他不知道苏挽月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然而他的的确确没有收到过这种消息,像众多大臣联名弹劾他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金陵方面决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除非太子那边早已蓄谋已久,这段时间里故意不动声色,让他按部就班自投罗网。
“那你说说,我有何罪?”朱宸濠早已阵脚大乱,却强自镇定,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神冷锐地望着苏挽月。
“私造武器算不算?暗地招兵算不算?谋杀太子算不算?还有图谋不轨的大罪,够不够让你死有余辜?”苏挽月的每一句逼问,都像一支避无可避的利箭,扎在了朱宸濠的要害处,将他伤得千疮百孔,“你以为一切都可以按你想象的发展,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仗着太子殿下宠你,就如此无法无天?”朱宸濠毕竟是个厉害角色,他立刻反问一句,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苏挽月察觉到了自己的轻率。
“朱宸濠,我评价你,与你我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苏挽月快气爆了,“你做得出,我就敢说!”
“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挡,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褒贬朝臣。”朱宸濠带着一种很不屑的眼光看了看苏挽月,继续出口伤人,“更何况你无名无份,连太子侍妾都算不上!太子若是任你为所欲为,将来何以面对天下?”
“你……”苏挽月差点没被他气得跳起来,这个朱宸濠实在可恶至极,她如果不是此刻腿脚不方便,早就冲过去打他一顿了。
她正要说话,却听到不远之处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本宫就是任她为所欲为,皇叔又待如何?”
苏挽月闻声回眸,果然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太子殿下驾到!”前门有人来报,虽然他报信的声音略迟了一步,但在场的人无不屏息。
朱宸濠皱着眉头,理了理衣裳。如果只是兵部尚书来,他作为宁王府世子还可以在府里等候,但如今太子驾到,按礼数就要大礼跪迎,他迈了几步,面向着大门的方向,不得不跪了下去。
苏挽月抬头四顾,见前厅一拥而入的全部都是明朝的精锐步兵,每个人皆有一夫当关的气势,长棍刀枪在手,逼得那些王府侍卫们节节后退。她看见朱佑樘身边围绕着许多许多的人,而他被金陵应天府的六部官员们簇拥而入,身穿着一袭明黄色的皇太子蟒袍,脚踩墨云锦靴,乌发金冠,金色飘带悬垂两侧,眉目清俊非凡。
朱佑樘远远瞧见了苏挽月,似乎嘴角边立刻出现一缕浅淡的笑意,但转瞬就泯灭了,他盯着她绑着夹板的左腿,目光立刻变得冷厉起来,侧身对身边一位老臣说了句话。
苏挽月料想那人就是传说中的兵部尚书马文升,光看气度已经很是不凡了,他身为武将,却有着文人的气魄和胸襟,行军打仗很有天赋,置办律法条例也非常有远见,曾经为明朝五代皇帝效力过。
“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南昌府蓬荜生辉,见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朱宸濠貌似十分谦恭,低头跪地。
“皇叔请起。”朱佑樘很客气地回了一句,“不知今日王府之内剑拔弩张,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