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耳中,像是隔了几个轮回一般模糊。
一瞬间,这一幕似乎又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我也是这样躺在祝灵怀里,气息越来越孱弱。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轮回,我不愿接受,也不肯接受。
“别哭...扶起起来,我们还要跑。”我抓着祝灵的衣服,像攀登着这世上最难的山峰,使劲了力气,终于堪堪站住了身子。
“没事,走,别回头!”
我不确定身后的遍体鳞伤的母棕熊,还有没有追上来,我只知道,往前走一定没错。
男人可以倒下,但不能倒在回头路上!
似乎过了很久,我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感觉所有的思绪都随着惊天动的爆炸声,被抽离干净。
唯独脑子像个明晃晃的灯泡,还在无声的工作着。
铁头想要搀扶我,被我推开,我能推开他,便说明我现在还是比他强,他算个卵子。
同样面对大棕熊,他铁头再高的功夫,不还是躺在山洞一趟就是个把月动弹不得吗。
再瞧瞧老子,就算这样了,照样还能把他干趴下!
可是,总感觉哪里又不对,铁头是怎么做到,把我架在他肩膀上的,我是喝醉了吗?
我肯定是喝醉了,脑子不好使了...
这样迷迷糊糊,却又感觉异常清楚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大半天,母棕熊跟了我们一路,它已经彻底疯狂了,所有的执念都是为了追上我。
然而它比我还要惨,再也跑不动,有时回头看它,感觉它随时都能死在半路上,可偏偏就是不死。
当我见到我的猴群时,奇迹发生了,我耳中轰鸣的世界竟在一瞬间消失了,我又能重新听到声音了。
老猴王激动的围着我,转来转去,它也很诧异我怎么搞的浑身是血,我指了指身后跟着没多远的母棕熊。
它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按照常理,猴群是不可能有勇气对抗大棕熊的,然而下一刻,老猴王的举动让我顿时想哭又哭不出来。
它尖锐的吼叫声,久久回荡在整个树林,一瞬间,猴群便汇聚在了一起,挡在我的身后。
我拉住了祝灵,按住了铁头,靠在树上,鼻子很酸。
我依然还是一个感性的男人,无论经过了多少痛苦磨难,还是会被一见很小的事,感动到心头颤抖不止。
我静静的看着猴群像蝗虫过境一样,一群接一群的扑到母棕熊身上,在它的伤口上用力的“撒盐”。
母棕熊爆发出了最后一轮生命之力,在狂暴中杀死了接近一半猴子,然而它最后也无力面对猴群血腥的报复,喘着粗气,贴在地面上,眼睛一直死死的朝我盯来。
过了很久,它还是这样,最后我才能确定,原来它是死不瞑目。
一头两米多高的大棕熊,被猴群袭击致死,这如果放在外界,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然而对于我来说,感动之余,却是浓烈的悲痛。
造物主,为何这般不公平,造出这种巨兽,一生中吞食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临到死,还要拉着我的猴群一起共赴黄泉。
老猴王却没有因为猴群接近一般的损失,而感到悲痛,它踩在母棕熊硕大的脑袋上,嘶吼着,翻跳着...
树林里顿时飘荡起,永不会落寞的欢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