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微微一笑,又看向他身边的刘碧君,却见她将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面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秦天能理解她心中的郁愤,她堂堂一牟嫡女嫁给庄信川,本就指望着做当家太太,可没想到空欢喜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等于是嫁了一个庶子,这让她如何看得开?她背景厚实,脾气骄纵,今后庄信川可有苦头吃了……
秦天笑着摇头,又看向庄明喜。
看到她时,秦天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还算平静,秦天实在诧异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换作她自己恐怕还没这份镇定。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庄明喜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秦天,目光冷冽如冰,没有明显的愤怒也没有明显的怨恨,却还是让秦天的心微微一寒。
秦天很快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她淡淡一笑。
她自然知道他们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没有关系,尽管放马过来,她如果皱一下眉头,她就不叫秦天!
“还不给当家奶奶跪下!”月娘在一旁催促。
三人当中,最先跪下的是庄明喜,她看着前方,面上波澜不惊。
见旁边刘碧君还扭捏着不肯下跪,也不多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扯下,庄信川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可是见妹妹和妻子已经跪下,自己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的醒目,不得已之下,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双膝顿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扑通”一声闷响,犹如大石砸在他心口上。庄信川只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觉得好像所有的人在嘲笑自己,他低着头,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磕头!”随着月娘的声音,三人向着秦天跪拜。
庄明喜弯下腰,向着秦天磕了一个头,此时她再怎么努力镇定,也忍不住地颤抖。她虽是庶女,却堪比嫡女,一向心高气傲,除了父母长辈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可是今天,她却要逼着自己向一个贱婢跪拜。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这种屈辱如同利刀一下一下地剜割着她的心。
事情还没完,我庄明喜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秦天”这只是开始,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不管我去到哪里,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就在抬起头的时候,庄明喜咬紧了下唇,硬生生地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等他们起身后,秦天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虽是庶出,可也是庄家的一份子,你们的行事必须要以庄家的利益为先”我这人最是公道,谁能让庄家好,我就会让他好,谁要是做出损害了庄家的事……”
秦天拖长了尾音,将每一个人的心吊起,可忽然的,秦天将脸一沉”声音斩钉截铁,如冰玉相击,“我必不会轻饶!”
这句话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中,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下人们不自主地抖了抖,可是偷眼瞧着座上那张年轻的面孔”又觉得她或许是虚张声势。
他们连大太太都瞒了过去,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这边,大太太听到秦天这句话,微微一笑,悄悄凑到儿子庄信彦的耳边说:“你媳妇还挺像那么回事。”
庄信彦看着正位上努力板着一张严肃面孔装大气的秦天,想起因为紧张整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的某人”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二房的人行完礼后,又轮到三房的人。
比起二房忍辱负重,三房的人就跪得自然多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好像给秦天下跪是理所当然的事,倒让秦天有些不自然起来。
特别是方妍杏给秦天下跪的时候”秦天几乎有冲过去将她扶起来的冲动,不过想到这终究是庄家的家规,让方妍杏一人特殊反而不好,只要硬着头皮将她这一跪给受了下来。
秦天也照例说了几句好好做事,安分守己之类的场面话。
接下来便是内外总管各处管事,以及那些有品级的丫鬟婆子。
“给当家奶奶请安。”几丰人同时喊出这句话确实很有声势,触目所及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头顶,秦天一阵目眩。
秦天吩咐他们起身,有特别留意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些管家管事们。
二姨太太在庄家当家达十三年之久,这些人到底是大太太的人呢,还是二姨太太的人?不言而喻。
整个庄家,除了大太太清音院,大少爷面青松院之外,其余各方各院的下人卖身契都掌握在二姨太太的手中。如今,自己已经与她站在了对立面,被她视为死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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