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脱离这具肉体的,如果到了这一日,那他也算是解脱,但我还是觉得太快了……”
我点头,心里暗想,看来南先生并未与她说什么黑巫师的事情,所以一些内情她也并不了解,只是黑巫师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办法说,说南先生不是顺应天意是被黑巫师害死的?除了让他的家人惊恐,别的,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呢?:
走到一个挂满花环的门外,南先生的助理停下脚步,看着我:“南先生就在里面安息,他闭关时任何人都不许进入里面,饭菜都是送到门口的,有时候也是一两天都不吃饭,为了打坐时的身心宁静,要不是我一直敲不开门,我想,南先生的家里人现在都不会知道其实他已经静悄悄的走了,林小姐,其实真的要谢谢你,你跟南先生真的是有缘,也不枉他一直记挂着你,要不是你来了,我还真不敢再往下想……进去吧。”
我点点头,直接推开房门,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宗宝不方便跟随,只能在门外等候。
屋子里很冷,应该是为了控制南先生的尸体腐化时间,脚步很轻,我生怕打扰到他,南先生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罩着一块白布,床上地板上都摆满了鲜花,这大概也是泰国特色吧,慢慢的伸出胳膊,鼻尖儿忽然就酸了,指尖微微的轻颤,半天都没有落在他脸上的白单上。
南先生的助理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句泰语,应该是告诉南先生我来看他了。
我用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咬了咬牙,打开南先生脸上的白色单子,那张熟悉的此刻却有些发青的面容登时呈现在眼前,脱相的厉害,我伸手捂住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推测的死亡时间实在昨天,早上我看见的时候他脸色青的厉害,这还是在遗体整容师的帮助下让脸色稍微的好了一些,不然家属看见了,也会难受的,我想,要是发现的早一点,也许……”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南先生助理的声音,她转过脸,来人是一个三十岁的泰国女子,站在门口,看着南先生的助理小声的说了一句泰语,南先生的助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林小姐,有别的故人到了,我先去接待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忍着眼里的泪水点头,其实也想自己跟着南先生待会儿,等她走了,我仔细地看着南先生的脸吸了吸鼻子,小声的道:“南先生,我来看你来了,我知道你是被那个黑巫师给害死的,只是,我斗不过那个黑巫师……您一直对娇龙有着很高的期望,一直说娇龙以后也许有一天在道法上会超越你,可是娇龙让你失望了,那个黑巫师的降头下的娇龙实在是看不出来,我……“
‘呼’~~~~
屋子里吹着冷风的空调忽然大了一些,放在南先生枕边的鲜花被这凉风直接吹到了地上,连带着,卷起南先生身上盖着的白单,我本能的弯腰去捡,抬起眼的一瞬间却登时愣住,:“这个图案……”
木质的床头柜上下方有个用力气划刻出来的小小的图案,扭曲的如蚯蚓一般,我不认识这是什么字,或许这也不是字,但是我见过这个图案,那个在机场被操控的男人身上就纹着这个,脑子里闪过那跪在黑祭祀案台前两排接受纹身的男人画面,咬了咬唇,我直起腰看向南先生:“南先生,你是想告诉我,那个黑巫师的人身上都会有这个纹身吗,这属于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南先生当然不能回答我,只是空调里的风趋于正常,我将捡起来的花重新放到他的脸胖,抬手的瞬间却轻碰到了他脸颊的皮肤,冰凉滑腻,应该是遗体整容师给涂抹的什么东西,仔细的看了看南先生的脸,我觉得奇怪,黑巫术再厉害,也无外乎是养鬼,下咒,降头,可按照南先生的高度,他是怎么害死南先生的……
想着,我将白单重新在南先生身上照好,眼神却不自觉落到他胸前交叉手持珠串的指甲上,“黑指甲……”
念着,我心里一凛,打开他的双手直看向手心,也是青紫的……土匠爪血。
心里越来越紧,转过脸看了一眼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始解开南先生的上衣扣子,“南先生,你别怪罪,娇龙只有知道你的死因,才能了解那个黑巫师的手法……”
解开几粒扣子后我左右手轻轻一打开,看着胸膛那里隐约可见的黑紫色印记,双腿一个踉跄,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五雷掌……”
那个黑巫师怎么会五雷掌?!!
道家密功,那个黑巫师怎么会……脑子里当时就凌乱不已,强忍着心里的复杂情绪我上前帮南先生系好扣子,咬着牙把白单罩好,身上却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着冷寒:“南先生,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是黑巫师啊,他怎么会五雷掌呢……”
如果那个黑巫师既会邪术又懂我们国内的道家大法,看降头的手法又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那基本上就是天下无敌了啊!我哪里会是对手!!
“林小姐,可以了吗,一会儿僧人就要来举行仪式了。”
身后传出南先生助理进门的声音,我怔怔的点头,拉着单子盖到南先生的头上,转过脸看着走来的南先生助理:“可以了,我们可以……别动!!”
“啊?”南先生的助理愣了一下,看着我随即停住脚步:“林小姐,怎么了。”
我眼睛直看着她的脖子,黑线,怎么忽然就出现黑线了!!
刚才她带着我进来还没有啊,这又是什么时候下上的降头?!
“你刚才见谁了?”
南先生的助理被我弄得有些发懵,“就是南先生之前的故人啊,走吧林小姐,你不是亲属,一个人在南先生的遗体旁待的太久了会被人诟病的。”
说完,她抬脚就要上来带着我出去,我却满脸激动的看着她:“别动!!!!”
一声厉喝之下,我伸出去的手还在半空,伴随着南先生助理疑惑的脸,‘撕拉’的一声,她的头便直接从脖子上滚了下来,如一根看不见的钢丝在她的脖子上横向切割,速度快的惊人,以至于她那个从脖子上脱离的脸还保持着不解,身体还在向我移动,但是脖子上露出的粗壮喉管却毫不含糊,就像是被砸漏了的水管般,一股热烫的血液从里面直接喷出,血花四溅,迎面而来,顺着我徒劳抬起的胳膊,仿若倾盆大雨,直喷我的脸——
粘腻的腥味溢满鼻腔,我看着她还在颤抖的身体,大脑当时一片空白,直到她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尖利的叫声登时四起,“啊!!!!”
宗宝大步的跑进来:“娇龙,这是怎么了!!”
脚下一滑,我清楚地看见宗宝一脚把南先生的助理头给踢到了我的腿旁,他也吓得不轻:“这什么情况!!!”
血还在四处的喷溅,我却木愣愣的接受这场仿若当头而来的血的洗礼,垂下眼,南先生的助理那张本该疑惑的脸上却忽然荡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张嘴,说了一句阴沉沉的泰语,随后,就又恢复原状。
我闭上眼,听着满耳的尖叫,满脑子都是南先生助理这颗头说出的这句泰语的真正含义——
你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