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感激,便也将思念压在心里,不再提东原和沈思思的事。
“……师父现在正在剿匪,这些草寇虽人少,但极散乱,要清除干净,还要费些功夫,其实这些人也是被迫无奈,若是大禹能给他们别的出路,他们也必不会落草为寇,大禹的摊子,真的太烂了……”成帝道。
“所以,皇上才要做一个好皇上啊,让大禹天下,没有草寇,没有乞丐,人人有所依傍,安居乐业……”李琛瑜笑着道。
成帝一笑,他知道这也是思思对他的期望。他一定,一定会做到的。不管是为自己,为了思思,还是为了天下百姓。
既坐其位,推不掉了,自是会谋其政。
李琛瑜笑着道:“其实皇上也不必多忧虑,因为不光臣会帮你,还有思思呢,她不会不管的。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开始,怎么可能会弃之不顾,思思这个人,怎么说呢,其实她对感情,可能跟我对感情一样,不是那么看重,我们所做的,都是在保护我们所关心的人,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以及应该做的事。”
成帝看着他。
对感情不看重。
“……为什么?!”成帝呢喃道。
因为我们都活过一世啊,谁活的那么长了,还会穷摇的为一个男人或女人要死要活啊。活得久就是没有激动,没有冲劲了,就是太理智。
不过李琛瑜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他只笑着道:“……因为我和思思可能对此不怎么在意吧,我和她,只有关心的人,和不关心的人之分,列入我们保护范围的,只要有能力,哪怕在死不辞,也是会护着对方的,皇上,很高兴,你都在思思和我的心中,你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是吗?”成帝抬头看月,呢喃着道:“……那东原太子呢,在她的心里是什么地位……”
爱人,还是亲人?!
若是爱人,他争无可争,可是,若是被保护的人,也许他还是可以争的,成帝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心里的希望,哪怕知道希望是极度的飘渺,她也只当他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可是,成帝觉得若是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他的心也会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的思念一个人,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他知道此生,再也挥之不去了。
刻骨铭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是,爱着,成帝的心还是很平静,偶尔也会想任性,可是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极理智的人,所以也怕若是真的有负于她所托,会让她失望,也并不敢任性,况且,为帝者,责任重于泰山。
成帝慢慢的啜着酒,眸中一片黯然苦涩,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李琛瑜也有点受不了了,就是这种默默的感觉,令他觉得十分压抑,成帝爱的太深太深了,因为太深,反而什么也表现不出来,只能黯然神伤,亲近的人才能发现他的悲伤。
李琛瑜看着成帝,他的爱,没那么激烈,很平淡的慢慢的累积成河,表现的方式也是淡然的,没有咆哮老天不公,没有整日以泪洗面,没有以酒麻痹自己,成帝只是淡淡的一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然后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思念她。
成帝的爱就像一朵花,经过时间的累积,慢慢开放,不放弃希望,不肯让花枯萎,只为了那个有心眷顾的人能看他一眼,怜之惜之……
这种感觉,真的让李琛瑜也有点难受。
这个皇上,哎。
李琛瑜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有些想念,并不用说出来,这种氛围里,反而让人觉得这种深沉的东西,越发的浓烈。
甚至,他还能闻到芬芳。
成帝的确是太爱了,爱的越深,的确越是无法喧之于口。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放在心里十分珍贵,根本不舍得渲染的整个世界都知道。
这种自觉自发的帝王,反而更让人心疼。只因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信守承诺的人。
夜色渐深。
成帝喝了不少,渐渐醉倒了,李琛瑜倒没有喝多,两坛酒,也有两斤多重,几乎都被成帝一个人喝光了。
他难得有这么放纵的一回,李琛瑜便也没拦他,成帝以往的确是太克制了。
扶着成帝躺到了榻上,李琛瑜看到他的龙袍上,还沾了不少的面粉碎屑,不禁轻叹一声。
徐公公和小李子也进来了,帮着李琛瑜将成帝的龙袍脱了下来,擦了手脸,然后紧紧的盖上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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