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上了车之后,倚着车壁闭上眼睛,听着车轱辘压着路面的声音,知道离军营渐渐远去,任不舍一寸寸蔓延。细想起来,她和容景这么多年聚在一起的日子极少。以前一年之内见面的次数掰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最幸福腻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不过是她启动凤凰劫失忆到大婚之后这一段时间,短短一年而已。
以前若即若离,或者干脆分离,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却如从身体里抽丝一般地痛。
玉子夕和罗玉能感觉云浅月难受的情绪,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瞅着她,瞅了一会儿,罗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过去挨云浅月坐下,对她劝慰道:“离开一段时间而已,算得了什么?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腻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
云浅月闭着眼睛不睁开,“能回来吗?还不一定。”
罗玉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个生生不离吗?几千年前云族那个弄出了生生不离的人是个女人,你也是个女人,不一定就比她差了。更何况华王叔、姑姑、子书哥哥、还有那个烂人上官茗玥,都在东海呢!他们数日前还请了九仙山的师祖和高僧道士,说一同钻研助你摆脱生生不离。这么多人帮你,哪里会解不了个破毒?”
云浅月睁开眼睛,偏头看着罗玉,“爹和娘他们这些日子原来是操劳筹备这个了?”
“可不是吗?”罗玉对她翻白眼,“你明令禁止他们不准和姐夫通信,不让他们暴露你,他们不敢惹你,躲着姐夫了。也不想你没命,这些年一直研究着,如今据说弄出了好几个方法,只等着你前去实验了。”
云浅月道:“如果解了生生不离,这个害死人的毒,让它永远消失。”
罗玉点点头,咬牙切齿,如她中了毒一般,“对,让它消失个干净。”
云浅月难受的感觉褪去了些,这些年,她想尽办法,好药吃了不知凡几,却是都奈何不了生生不离,她是真的已经再没心力,启动凤凰劫后,就交给上天来决定了。但终究还是心的选择大于一切,她与容景,注定是夫妻。
“玉子夕,你不是会讲故事吗?给我们两个讲故事吧!”罗玉不想让云浅月再胡思乱想,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待不住的人。
玉子夕闲闲地瞥了她一眼,身子躺在车厢上,“不讲。”
“好哥哥,讲吧!”罗玉用手挠挠他的脸,“否则我们这一路得闷死。”
“如今你认我是你哥哥了?”玉子夕扬眉。
“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哥嘛!早了我那么一会儿出生。”罗玉道。
玉子夕哼了一声,“早了你一会儿出生我也是哥哥。”话落,他谈条件,“你以后必须见了我都叫我哥哥。否则我宁可让你闷死也不讲。”
罗玉撅起嘴,挣扎了一下,让步道,“好吧!”
“二姐姐作证。”玉子书看向云浅月,见她挑眉,他笑嘻嘻地道:“你可是东海国的二公主。皇兄与你说了吧?东海华王府,姑姑和华王生有一女,自小出外学艺,父王封为二公主。虽然谁也没见过,但你可不是去做客,而是回家了。到了东海,就是二公主。我们可就叫你二姐姐了。”
“对!是二公主,菱钰排第三,我排第四。”罗玉抱住云浅月的胳膊,“我们几个人,你见了子书哥哥,洛瑶大姐姐,还有……”她看了玉子夕一眼,“还有子夕哥哥以及我。就没有见过菱钰吧?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小黛玉病西施,所以没有福气跑出来,日日养在宫里灌汤药。”
云浅月点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觉得你没有以前有趣了?”罗玉见云浅月提不起精神,有些抑郁,见她又不语,对玉子夕催促,“快!说点儿逗笑的,一定要比那个冷邵卓讲得好。”
玉子夕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如冷邵卓一般讲黄段子,于是说起民间趣事儿以及这些年他遇到有趣的事儿来。他自小被玉子夕教导,除了玉子书给他安排的课业外,对他几乎是放纵。所以,东海本来就人杰地灵,名士风流,他每日做完课业就会溜出宫外和那些京中子弟打成一片。有趣的事情自然也是极多。
马车静静走着,因为玉子夕有趣的故事,变得轻松了许多。
云浅月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想容景,既然这一步路已经被逼着走到了这里,她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面前即便是悬崖,她也必须跳,否则后面是深渊,她没有回头路。
两个时辰后,马车来到兰城外三十里地处。
青泉勒住马缰,回身询问车厢内的人,“世子妃,前面三十里就是兰城了,咱们就这样不隐蔽的去吗?万一被天圣皇帝扣押住的话怎么办?”
“无碍!你继续走吧!”云浅月声音平淡。
“他敢拦住?我们持有东海的手书和令牌?他若是不想东海子书哥哥兴兵的话,最好放我们过去。”罗玉不以为然,有强大的后盾在,她看起来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但的确也是有能让她嚣张的资本。
青泉得到命令,马车继续走向兰城。
玉子夕早讲得累了停下来,三个人并排地躺在车中休息,都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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