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公主,你是来找臣的?怎找到树上去?”
她泪眼汪汪:“狗……有狗……”
他低头闷笑,走近了几步说:“狗走了,下来吧。”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真的没狗,才咬着唇抱着树身缓缓滑下来,掌心被树皮摩擦地破皮,有些细微的疼痛,她的脚还没着地,他已经从背后抱上来,圈着她的腰,声音从上落下:“下次别再爬这么高了,很危险。”
她抱着他的脖子,深埋在他的胸口,只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挂着眼泪鼻涕抽抽搭搭。
后来他牵着他的手上街,那时候的帝都繁华热闹,一对对有情人手提花灯上鹊桥,浓情蜜意,他给她买糕点,还给她买木偶,在密集的人群里抱起她,将她小心护着。
那一夜,他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那时,她觉得他哪里都好,谁都比不上,也会一直那样护着她。
现在想想,大约是那夜的花灯太亮,照得人眼模糊,看错了。
他说:“陛下,臣有不得不为。”
她笑问:“又是家族么?”
付望舒没有回答,萧何刘季从暗处出来,抓住他的双手桎梏了他。
“看你活得这么辛苦,子墨,我都同情你。”她走前几步,“人生在世总是有舍有得,鱼和熊掌只能选其一,对你来说,家族利益永远都比私人情感甚至忠君爱国更重要,这是你的选择,以前我不懂便无感,如今我懂了也不曾怨你。”
付望舒在她身后没有回答,但她能感觉到他锁定在他后背的目光。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此时看来,席白川的确比我更有优势,你想要付家万世荣耀,自然择良木而栖,选择他,背弃我,人之常情,但我不能原谅你。”玉珥深深呼吸,轻轻叹出,“带下去吧,暂时关押起来,等回帝都再做处置。”
“是。”
看着萧何和刘季捆着他远去的背影,玉珥身体摇晃几下,有些四肢乏力地扶住木桩。
告诉她付望舒和席白川暗中勾结的人是她四姐孟潇漱,她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长乐可疑,让她小心,那时她不当回事,后来才会自食恶果。
玉珥想,她现在算是众叛亲离吗?
——
探事司不负众望,很快又为她找来更加强有力的证据,这是她从调查灵王案至今掌握到的最全面的证据,她看完已了然一切事端的来龙去脉,她将那些文件收入袖袋中,一个人静坐了一个上午,才唤来萧何,让他想办法送一封信给席白川,约他明日岁山单独见面。
萧何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玉珥笑了笑:“我自然不会真的单独前去,到时候你们在暗处护着我就是。”
人总是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萧何拱手退下。
第二天早上,萧何带回了席白川的回复,约了今日午时。
岁山恰好是他们两军营地的边界,玉珥到的时候,席白川已经在了,他穿着很少穿的黑衣,披在黑色的狐裘,唯独束发的白玉簪子是别样颜色,如此深沉的打扮,她微微一怔,脚步放轻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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