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靖帝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嗤了一声,道,“这江山是朕的,皇位自然也是由朕决定的,谁敢不满?”
叶贵妃不接口,只是沉默着。
谁敢不满,不满的可多了。且不说那些牵扯着各方利益的大臣们,单只是那齐王萧君涵,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她的夕儿身有重病,早不知道被暗算多少次了。
他手中有一支黑骑军本就招人忌惮,若是再下了这道旨意。
叶贵妃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念及此,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不好看了起来,索性起身跪在靖帝面前,沉声道,“此时不妥,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见叶贵妃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靖帝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道,“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朕亲手送上门来,你却不要。朕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傻的冒泡呢?”
叶贵妃直视着靖帝道,“皇上,臣妾并非不识好歹,可是这件事情太大,虽说朝政不是我等后宫妇人可以妄议的,臣妾却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兹事体大,求皇上收回成命。”
说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夕儿好容易活到现在,又托了皇上的鸿福才能得一个健康的身体,臣妾已经很知足了,相信姐姐的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他能够一世平安的。”
而不是为了权力的争斗而彼此碾压,不管是萧君夕变成心机深沉的人,还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都不是叶贵妃想要看到的。
见她提起了叶皇后,靖帝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柔和了起来。
萧君夕到底是他跟叶皇后唯一的孩子,是他这么多孩子中都比不过的,靖帝怎么会不疼他?
看着叶贵妃脸上真心实意的担忧,这张何其相像的面孔叫靖帝不由自主的和记忆中的女人重合。
他放柔了口气,安抚道,“放心,朕既然有这个打算,就必然会有把握保证他平平安安的。年轻人受些磨练不是坏事,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将他捧在手心吧。”
闻言,叶贵妃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是臣妾太过杞人忧天了,皇上深谋远虑,自然什么都想到了的。”
靖帝一向说一不二,叶贵妃即便是心中不同意,却也不敢太过反驳,只怕触了他的逆鳞。
“只是皇上,这事儿兹事体大,还希望皇上能够从长计议。况且您正值盛年,此时立太子,难免对战事不利。”
叶贵妃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而这个,正是靖帝最顾忌的。
边疆正在开战,若是靖帝这个时候贸然立太子,说不定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靖帝的身体有恙,届时若是导致军心不稳,那就不好了。
“放心,朕自有分寸,只是先同你说一声。”靖帝说着,又开玩笑道,“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竟然叫你生生变成了惊吓。”
闻言,叶贵妃也不由得柔声笑道,“臣妾一向胆小,还请皇上多多担待。”
帝妃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靖帝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叶贵妃这才斟酌了一番,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
“皇上,如今后宫之中,慧妃妹妹仙逝;贤嫔妹妹的品阶又略低了些,只剩下臣妾一人,打理这六宫着实有些吃力。况且如今这后宫的妃子也太少了些,臣妾想着,这选秀一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靖帝不妨她提起这件事儿来,有些失笑道,“这后宫妃子少了,朕独宠你一人,难道不好么?”
叶贵妃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嗔了靖帝一眼,柔声道,“皇上,臣妾跟您说正经事呢。”
靖帝哈哈大笑,道,“朕说的也是正经事啊,难不成蓉儿不相信么?”
叶蓉乃是叶贵妃的闺名,靖帝的后一句话刻意放低了声音,说出的口气暧昧无比,顿时叫叶贵妃有些羞红了脸。
见她这般模样,靖帝也是见好就收,拍了拍她的手,柔声笑道,“好了,朕不逗你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那时一样脸皮薄?”
叶贵妃抿嘴一笑,道,“臣妾是女子,自然不像皇上您这般豁达。”
豁达的有些不要脸皮了。
靖帝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倒是没生气,只是握着她的手,微微笑道,“是是是,蓉儿是大家闺秀,做事最有分寸,是朕失了分寸了。”
说到这里,他又轻咳了一声,方才道,“选秀之事便交给你办吧,反正每年都是这一套流程,你挑几个顺眼的收在后宫便是了。”
叶贵妃点头笑道,“臣妾遵旨。”
她应了之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道,“是了,皇上,这齐王和敬王都刚成亲,今年的秀女可要替二人留意着?”
齐王倒还罢了,府中至少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可是敬王的府中却只有一个正妃,是有些太单薄了。